来人见过谢依水,上次她去县衙的时候并不遮掩,故知行县的差役对她都不陌生。
被人引进那砖瓦小院,谢依水站在小院里看了又看,这应该是这村落村长的居住地吧。
宁致遥临时借住,小院里的人都去了别处暂住,所以目及之处,皆是知行县县衙的‘熟人’。
房门甫一打开,宁致遥的身影便在月华下逐渐变得清晰。
今天见着扈长宁谢依水说她消瘦,现在再见宁致遥,谢依水深觉这夫妻二人都没好到哪里去。
扈长宁是消瘦,而宁致遥则是半人半鬼,一只脚仿佛踏入了阎王殿。
眼眸凹陷,脸颊无肉,整个人形销骨立,宁大人这是不用化妆都可以出s了。
可能是谢依水的视线有点过于直白,让精气神不太好的宁大人都忍不住开口。“认不出我了?”
这几天扈长宁一直说他变了变了,他以为是二郎的事他没说对言语,以至于扈长宁总瞎念叨他的品性。
谢依水一来,她向来犀利的目光让宁致遥心一惊。
他顿悟——感情‘变了’就是肉身变了,没别的意思啊??
“您……挺不容易的。”
好体贴的话,宁致遥是真不想听眼前这人说。
突如其来的敬重,只是出于对病号的同情。这同情,真的太扎心了。
“我们还是说说二郎吧。”双方都不是什么很有感情可念的人,突然温情,他真的会破防。
谢依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身子有点摇晃的宁致遥。“要不要进去说?”
万一说着说着,人摔了……
本来就有病,病上加病也是没谁了。
宁致遥深吸一口气,“走。”
迈步进入室内,别看室外简陋,进了室内之后,更简陋了。
谢依水:“……”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强撑病体也要出门的原因吗?
这门里除了一张矮桌,几张矮凳,像样的家具就只有里屋的一张床。
他们也没好到能坐在床畔聊事情的地步,坐小板凳?那还不如站着呢。
“你们就是这样办公的?”谢依水认为这不是刻苦了,是相当刻苦啊。
宁致遥解释:“办公的地方在别的院里,本来这是作为办公场所的,但我一病不起,他们也不敢挪动我,就将一应东西都搬到了别的地方。”
疗养需要安静的氛围,这小院还有其他的房间,但来回走动也是不小的动静。所以大部分的人手和物什都在周围的屋子里。
扶额深思,“你还能撑得住?”还是换个地方?
“这里就行!我已经好多了。”先前昏迷不醒长宁差点以为他没了,现在还能好好的站着,好好的说话,已经在慢慢恢复元气了。
“长话短说,你们查到了什么?”谢依水此行的目的是找到扈通明,“他为什么会被人盯上?谁最有可能下手?”
三连问,宁致遥漆黑的瞳孔闪动一下,倏而望向谢依水。
她很冷静,冷静到超乎想象的地步。
长宁听闻此事,不论过了多久都心绪不宁,不能自处。但这女子不会,她是不在乎二郎,还是感情淡漠到了惊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