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信。
写易陪着她一晚上,早上换了云行过来。
本来重言要来的,不巧她病了。
云行说的突兀,谢依水手间泼墨的姿态没有停下,她疑惑道:“怎么病了?”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不会是想明白后被她给吓病的吧?
将最后一笔落下,信笺被摊在一处等墨迹干涸。好几张摊开,小几都被铺满。
信的内容云行自然不会盯着瞧,所以她是看着脚边的地板说话的。“昨晚女郎离开小院后,重言姐姐带着我们一起收拾房中和小库房里的东西。”
门窗虽然都关上了,但说不准屋顶有地方可能会漏雨。
这样的情况一般不常见,可这几日的大风确实诡异,不得不谨慎。
他们南下来回不止带了沿途的特产风物,笼箱里还有左老太爷赠的名书字画、名士真迹。
东西有一部分是给女郎的,一部分是赠与京都的大郎——扈玄感的。
昨晚好一通检查,她们也是很晚才睡。
加之重言有心事压抑,人就病倒了。
“请医拿药了吗?”将干了的纸张叠放进一旁的信封之中,装着装着,竟成了两封。
当事人动作麻利,口中还道:“病来如山倒,你有空跟她说,最近先好好歇着,不急着过来。她非要过来,告诉她,我会生气。”
重言的专业性和职业性都很强,谢依水前面让她停下,很容易让她产生职业危机感。
但这些和谢依水可能会生气比起来,似乎又微不足道。
女郎软话硬说,云行勾唇笑笑,“奴一定将女郎的原话,一字不漏地转诉给重言姐姐。”
没工夫想太多,事情一件件堆积起来,谢依水得赶紧处理。
一封信件夹在指缝,谢依水利落道:“将这个交给管家,让他想办法递给雨州知府阮臻和。”
云行双手接过,“是。”
云行离开后,正厅里的小丫鬟将热茶端上,她们手脚轻快,动作俨然练习有度。
此时天光大亮,雨势也逐渐转小。
朦胧的雨幕看着不打紧,真要进去走一遭,保准能将里衣都浸透。
小丫鬟们面对谢依水十分拘谨,不比她自带的那些仆妇松弛。每每和她对上眼,都不自觉地睁着眼睛快速压下头颅。
将热茶奉上,她们便赶紧退到一边。
谢依水无心喝茶,点了一个小丫鬟问,“家中还有几个熟人熟路的护卫?”她要几个本地人。
小丫头思考着歪头,而后认真道:“应该还有一队。”小女郎和小郎君都在家,不可能连一队人都没有。
一队十人,不多不少。
“去给我找两个记性好的,马上!”
“诶。”小丫鬟抱着茶盘立即离开,步伐频率稍快,少有噪声。
没过一会儿众人齐齐归来,谢依水先听老管事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