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州这片土地植被丰富,只是秋后的时间点,此处再难看到青葱的绿。
举目四望,秋黄簌簌。
扈赏春登高望远,指着一处地方,“那里便是上吉城的方向吧。”
文纪一根手指挠挠脸,“那是京都的方向。”
扈大人深邃颔首,“原来是这样。”
文纪:……感情您还真是乱说呢。
此时郑隅他们没有跟上,文纪小声询问:“大人,咱们是不是太悠闲了些?”就直接出来玩,一点道理不讲,硬玩。
这也太……
文纪都不知道这种行为该如何描述了。
被人指出那边是京都后,扈赏春盯着遥远的京都指向愣神。“悠闲一点不好么?”艰难的日子越过越具象,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安萧被释放,这意味着京都朝堂对此人的围剿尽数落败。
联名吉州官场是他的主意,但能不能成功,他也就只有六成的把握。
安大人:哈?
现在结果证明,他的法子生效了,南潜真的按耐住了自己想要操刀的心。
可事情就这样平息了吗?
一个被人按住性子的帝王,是不会轻易放下的。
此处不得,别处加倍。
这些年跟着离王,扈赏春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离王在南潜心里是个什么存在。
南潜心口散不了的那口气,势必会尽数出击在离王这里。
这是他们商议的结果,也是离王险中求胜的机会。
如此,他能顺利回京,离王也能接触朝堂事物,展露人前。只是……风险就全都到了离王那里。
作为臣子的当下,扈赏春还是一个稍微可以称得上有爱子之心的父亲。
虽然过往的时日,有些地方做得还不到位。
但大体上来说,他应该可以被称为一个父亲。
也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对于南潜的变态行为,他真的看不过眼。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什么样的恩怨纠葛,能让一个父亲泯灭所有的人性,剑指亲子!?
桩桩件件,堪比诛心绞杀极刑。
便是当年南潜的对手,都没有遭遇过南不岱眼下的这一切。
成为离王党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条就是——事成之后,问问南潜行恶的初心。
毕竟这事儿超出一个人应有的限度了,除了当事人,应该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思绪来回,落地吉州。
扈赏春着眼当下,吉州的事情本就是稀里糊涂地过来,现在离王亲自来查,他回去的同时还能撇掉吉州的税收事宜。
三娘予的那些米粮,或许能散给窘困的百姓们。
来年的冬冷不冷他不知,但今岁的年,他们应是能好好过了。
上山采秋,哪里是赏景呢,分明是静心之用。
这世间有太多令人难以琢磨的事情了,扈赏春偶尔觉得,是否该放下一些好奇心…
不好奇,可能就不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