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的饭菜刚上上来,侍从来报,扈氏女郎到访。
阮臻和坐在自己家的饭厅之中,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厅中独他一人用食。
他皱眉,看了看饭菜。“请女郎到正厅。”饭什么时候都能吃,女郎不能不见。
这次行动多亏女郎出去抛了烟雾弹,他们在后面的动作才能这么流畅。
谢依水的出海只是一个引子,为的就是搅弄海上风云,将官府围剿海匪的消息放出去。这动静可大可小,对于穷途末路的海匪来说,势必会逼迫他们想办法应对。
这计划全程的掌握者只有阮臻和一人,谢依水只是配合他的计划。
一切尽在不言中,谢依水的配合也堪称默契。
海匪后有追兵,无他法,上岸是必经之路。
阮臻和故意漏出一个口子,诱敌深入。敌不信,非得从防守最盛的地方过来。
他心理战拿捏得正中对方七寸,海匪被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不剩。
移步正厅,阮臻和少有地意气风发,他为官数十载,第一次有了可以撒开手去做的肆意感。
战战兢兢这多年,今年,他应该可以称自己是个好官。
前方的女子步履从容,背后的幽暗逐渐被昏黄的灯盏代替。
阮臻和信手站立,面上是少有的真诚。
老远谢依水就看到阮臻和准备朝自己作揖,谢依水可不敢接,步履加快,伸手往下压了压。
别搞这种,让人看到了还得了。
阮臻和后知后觉明白动作有点不合适,但行为一旦发出,想收回就得费点力气了。后续的礼仪变得不伦不类,他尬笑露齿,您也当没看见吧。
“阮大人,数日不见,别来无恙。”谢依水的话来得及时,阮臻和觉得这位扈氏女郎不是一般的玲珑心啊。
简朴的衣衫掩盖不住知府大人的意气风发,他像以少胜多的大将,带着胜利向自己的伙伴激情展示。
两手一摊,“雨州上下安全无虞,我亦无虞。”
谢依水感觉自己快被阮臻和的热情给烫到了,就近落座,“说说你们是怎么将人抓到的。”
主随客变,阮大人坐在谢依水邻座话题不止。
月色偏移,烛火燃到明灭。
谢依水看着说了两个时辰都兴意难平的知府大人,她似乎知道他在意的东西是什么了。
一介知府,貌似油滑世故,其实也是真世故。但他和别人与众不同的是,他真的在乎百姓,在乎他治下的每一个黎民苍生。
百姓言,雨州政通人和,政治清明……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
阮臻和其人,进士出身,寒门子弟,凭着自己的恒心与毅力一步步做到雨州知府这个位置。
数十年的光阴过去,他的初心仍然天地君民皆可见。
谢依水对此人的感知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起初以为是混日子,有私心的人,那么立光伟正的理由,怎么可能是混迹官场之人该有的执念。
他有,他还真有。
他的聪明才智都是为黎民百姓准备的,谢依水看着天边的月色内心梗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