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侍郎的名号从女郎那多次听到,久闻大名,不得一见。捉金反复确定:“真的假的?”不是哄孩子的话吧。
莫什儿躺在软榻上两手枕在脑后,“骗你作甚,本就时机到了。”
捉金一脸不信,他们来的时候不算时间路程,一路相对自由,哪有什么时机?
不过,好奇心的少年歪头畅想。“女郎的父亲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谢依水庞大伟岸的个人形象在捉金脑海里顶天立地,以至于对女郎父亲的形象他有点拿捏不住分寸。
都说青出于蓝,所以女郎是最厉害的,还是女郎的爹爹更厉害……
回复他的是莫什儿熟睡的鼾声,鼾声促而急,让人感觉梦里不甚干净。
驿站里扈大人神清气爽地起床准备用朝食,桌面上粗茶淡饭几碟盏,当事人看着这些也不恼。相反,表情还透着喜。
文纪站在一旁随侍,他瞄了好几眼大人,最后还是咽下了想说的话。
吉州之行迷雾重重,现如今得到指向,也算是件好事。
本想说,目的尚未达成,让扈大人稍微收敛点。但看着当事人的情绪,他又觉得此时说这些话很煞风景。
低头憋住伤人的话,扈大人享受了一顿美滋滋的早饭。
吃完后还问别人,“你们都用过了吗?”
文纪垂眸,“是。”不用过饭,这一早怎么站得住。
废话甚多,文纪的回答相对言简意赅。
没多久,护卫来报有人求见,文纪自动退下去查看情况。
扈赏春起身消食,想着想着便又将卷边的信纸从信封里掏出来看。信件是左氏派人送来的,走的是他们过往经商的私人通道。
多年不用,尚且得力,信件送到时,扈赏春对左氏剩下的能量也有了点认知。
——隐而不用,密而不发,乱象渐生,能量尽显。
莫什儿在上吉城的这段时间,早打听清楚,京都来的扈大人就居住在这驿站之中。
驿站距离他们住的地方颇距一段路程,早早起床,以至于来到驿站周围时,附近只零丁几个人。
目测行人不多,莫什儿却知道,盯着这里的人不少。
元州,甚至北戎地广人稀,所以对于未知视角的探知,他们这些自元州出身的行商都格外敏感。
就现在站在门口等候的时间,他感觉身后就不下无双眼睛盯着。
捉金老老实实站在一侧,他崇拜女郎,所以这一行他肯定是要来的。
驿站里住的多是官员官眷,像他们这样白身的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等候请示管事的人,没多久,一位衣着利落的男子便请他们借一步说话。
捉金听着这人的语气,疾声而威严,一听就是做事做惯了的人——全程都是重点,没有一句废话。
这样的人,连想象中的蔑视与嘲讽都不会有,因为忙着干活,没空。
来人正是文纪,他下来探查,随后从这两人的口中提到女郎的名讳。
此时此刻,文纪少有的怔愣,他恍惚间在思考。上吉城不见女郎,却处处都有女郎的身影。
他看着自报家门,来自元州的行商。“女郎让你们来的?找我们大人?”
莫什儿一个壮实大汉,顶着一把短须,老实地捏手点头。
是是是,就是扈氏女郎,咱们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