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没拦人,重言却是将人控住。“郎君,女郎屋内有客呢。”禾子还在内,他莽莽撞撞的冲突到他人如何是好。
重言没用几分力,扈通明便刹住了脚,可见他也是有点分寸的。
重言善意提醒小郎君,“今日回来后女郎心情不是很好,您注意点措辞。”别又惹女郎生气。
扈通明两手捏拳,气鼓鼓地应声,“知道了。”
这人脚步沉重立挺挺地就走过来了,谢依水给白禾子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先去休息。
白禾子点头,起身还不忘和二郎打招呼。
小手晃晃,二郎二郎。
扈通明停住脚步,略微颔首,三秒内贵公子的气派还是顶起来了。
但人一走,门一关上,扈通明就软成一滩了。
愁容满面的少年背了一箩筐的问题回家,见到熟悉的人他大吐特吐,隐有吐尽患移的势头。
谢依水坐在矮榻上,身侧的凭几就支在她的小臂
梳洗过的女子穿了一身会客的罩衫,此外头发散落,发尾微湿,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懒散。
扈通明坐在矮榻的脚踏处,可怜巴巴地望着姐姐,“我命好苦~”
谢依水伸出食指挠挠太阳穴,“没有人的命是甜的。”
他才不管这个,“你知道那华……”
这个字一出来,谢依水便指了指隔壁。那边便是左香君的住处,你悠着点啊。
就这样,扈通明用代指和气音说完了今天他经历的后半程。
本以为姐姐会和他一样惶恐忐忑,良心过意不去。
谁知她就没有良心。
谢依水:“?”
“收起你的眼神。”一眼望得到头的心绪,她简直都不用请翻译。“这事儿我知道了,还有吗?”
这会儿轮到扈通明沉默了。
所以这就是干大事的人的心理吗?
遇事波澜不惊,哪怕看到无辜之人被受牵连也浑不在意。
谢依水是真的不在意,抽空还翻出一本游记来看。
扈通明觉得这些人好诡异,权力会磨灭人的本性么,而且,这效率未免也太快了。
都没得到,就已经被磨灭了。
谢依水姿态轻松地靠着凭几看书,她的视线都没往别处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对于聪明人来说,哪边的高峰不是高峰呢?”也就你个小孩一天到晚非黑即白。
那华独一成亲的目的本就不纯,你非扯什么无辜不无辜,牵扯不牵扯,那不白瞎吗。
他和他的家族想成就一门稳固后方的姻亲,利我姿态多明显。
自己精挑细选了一个大雷,你怪雷?雷才不鸟你。
“任何事情都是机遇与挑战并存。”谢依水挪开书册认真询问,“所以只要机遇,不想挑战,这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呢?”
面对扈通明的哑口无言,谢依水给予最后一击,“有的话通知我,我排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