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长宁上前一步,宁致遥伸手拦住。
拨开宁致遥的右臂,“如果再看到那个人,你能不能把他认出来?”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她眼下说的这些也尽是她的一面之词。
既然有疑点,那就举证。
将证据摆出,一些自有说法。
少年扒着门框,“可以!我们都可以。”那行商的脸,她化成灰都忘不掉。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找到证据,将真相铺陈于骄阳之下。”
也因此,宁致遥这段时间的进度堪称历史之最。
借由群秀岛之事,他逐渐分清了崇州的各路人马。
但随着事情的深入,棋局里的人越来越多,稀粥变干饭,他都有点怀疑这案子他能不能吃得下了。
行商敢大张旗鼓地和官府作对,最基础的认知便是,官府里有他的人,或是说,他们本就是一体。
又或许一开始没有,后来经受不住钱财的腐蚀,最后陷落了……
调查还在继续,宁致遥是真的不敢离开,他怕自己一走,官衙一松,外面的人便能让他牢里的人‘服毒自尽’。
自此功亏一篑,他在这崇州便再也无立锥之地。
到时候政绩全无,在崇州再蹉跎数十年,届时屠加都能排在他前面。
“血泪史……”谢依水口中低喃这三字,“还真贴切。”
浮舟为生,一生亦似水。
必要时是万物之源,不必要时被弃如敝履。
这一套故事下来,扈通明都学会了沉默。
应对最初谢依水的疑惑,扈长宁分析道:“我们和幸存者讨论过,最开始被诛杀和捉拿的,都是曾经下过矿的矿工。”
和矿关系越紧密的,死得越快。
“活下来的人为生存计逃离群秀岛,一部分人隐姓埋名再也不谈群秀岛,一部分人为群秀清白而奔波,也因此,他们这些人开始被打压、捉拿、下大狱。还有一部分人……”扈长宁眉心紧蹙,“据闻是寻机复仇。具体怎么做,那人也不知道。”
三个选择,三个方向,他们没有强行逼迫他人做出抉择。只是选定之后,他们便老死不相往来。
“三娘你说临江上有水匪,联系群秀岛事件,我怀疑是那批人在试图通过劫杀客船来吸引朝廷的重视!”崇州官员对他们不管不顾,所以优选有官眷所在的大客船。
无人痛他们之痛,便让他们亲历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