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水语气轻松,似乎早有预料。“有进步就好!于父母而言,孩子平安健康即可。我同父亲讨论过,其言让他知礼识趣便好,旁的也不奢求。
先生莫有压力,按照您的计划慢慢来就成。”
至少到下一届春闱前,祝敬文都会待在这里。谢依水觉得学个三年也差不多了。
得谢依水的准话,作为老师的本人也是狠狠松了一口气。“第一问关于二郎,那第二问?”
谢依水偏头看向左手边的李珊云,“娘子和先生都是沧州人士,能不能和我说说沧州,聊聊那处的风土人情?”
来京都的时日不算短,突发奇想女郎来找他们话家常的可能性有多大?李珊云看看夫君,眸光微沉,事情没那么简单。
祝敬文硬着头皮道:“女郎是想问我们的老家,还是沧州的大致乡土风气?”
老家还有话可说,别的地方……说实话哪怕都属沧州他都不敢打包票说全部认识。
不过大概的还是可以提一提,应该大差不差。
谢依水莞尔一笑,示意他们不用紧张。“我父刚接了个外出的公务。”
扈赏春是户部侍郎,秋收正盛,除了税收事宜还有什么能让户部的人跑一趟?
扈大人要去沧州?
祝敬文思索一遍,沧州不少地方都受了旱灾影响,不过多是沧州北地。他们居住的地方更靠近京都方向,也就是南地。
自妻儿来到京都后,他和村长的联系也没落下。
据村长所言,老家附近地带倒是尚可,大家的生活并没有受灾情影响。只是北地的一些亲友南下求粮时透露——当时天气不好,地里粮食受灾严重,恐秋收大损,交不起赋税。
若去沧州收税的人是扈大人,祝敬文觉得沧州的百姓应该不会太难过。
他如实道:“若扈大人去沧州公干不必担忧,我曾去过府城几趟,据我同窗所言,风闻沧州知府齐大人是陛下母族的后辈。若秋收有损,扈大人和齐大人联名上奏,应不妨事。”
自家人好说话,即使达不成目标也不至于掉乌纱帽。
而且谢依水不是成了准离王妃了吗?四舍五入也算是南家人了,皇帝应该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
呵呵。
谢依水朱唇轻启,“他去的是吉州。”
公干事宜没什么好隐瞒的,这种官员动向在皇城属于日常调动,信息公开,无需费神。
祝敬文刚脑子嗡了一下,没听清。“什…什么?”
谢依水看着他不说话,“冷静点祝先生。”
到底谁才是该冷静的人啊?祝敬文感受着自己不受控的心跳,伸手一捂,手都开始震了。
谢依水大囧,你那是手抖了好吧。
还没完,祝敬文双目凝神看到谢依水格外平静的面容。对比之差距,感触之反差,他直觉自己才是真正的扈家人。
李珊云感觉自家夫君要晕过去了,她上前扶住当事人,“如此喜怒于形,今后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