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自己和亲长交流家法使用心得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冠冕堂皇’、‘感激涕零’的。
祁九白眼翻上天,扈通明‘善意’提醒,“九郎似乎对农耕有意见啊~”
翻得人都差点撅过去,要不是祁四还在这儿,两个人早打起来了。
祁四眼神威压,祁九瞬间冷静。
父亲可是发过话的,家中兄长见他不对尽可‘管束’。具体管束,详见街角棺材铺。
——只要人不死,怎么管都行。
四哥和旁的哥哥比相对温和,但真把人惹急了,他估计是能让他最接近棺椁的人。
“没有!瞎说,我从出生时起脑子里就有农为民之本的意识。”祁九端坐正经,侃侃而谈,“当时家里人还说我是文曲星降世,欢喜得不得了。谁知后来文曲星不要钱似的下凡,咱们这种普普通通的星就泯然众人了。”
瞎扯。
偏有一句是对的。祁四有些黯然,九郎幼时是极聪明的。
当时家中亲长都对九郎寄以厚望,谁知越长越离谱,大家对他的期望从成才到活着就成。
其中落差无法详述,便是他有时候都怀疑,九郎是真傻还是装傻。
如果是装的,缘由呢?
找不到缘由,遗憾也就越积越多。
扈通明才不管什么遗憾不遗憾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哪有空听别家经颂。
先听他把他的戏唱完再说。
“九郎能说农为民之本,那九郎知不知道何为农之本?”
祁九眼睛一眯,身子后仰。他就随口一说,你还真考校起来了??你被我家兄长们上身啊!?
素日里最高看不惯张口考校,闭口学问的人。瞅瞅天光,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但这种半正式的场合,祁九还是想了想,给出,“天时、地力。”
风调雨顺看时令,麦苗成长看肥力。肥力便是地力。
除此外还有人力,但善耕作的没有懒人,这点可以略过不提。
“就这些?”扈通明反问。
祁九蹙眉,稍一思索,“以及水利。”
扈通明满意的点点头,“有理。”
终于点题了,“四郎九郎恐怕不知,你这庄园同我家别庄共用一处水源,你们居上游,我们处下游。我三姐爱说饮水思源,念着我向学农事,水利又是重中之重。她便命我走一遍小河流域,用以观察。”
祁九回过味来,审视的视线从扈通明身上游移,最后落到兄长身上。
他话里有话啊。
祁四正想接下话头,但扈通明话锋一转,“也没观察到什么,只是知道这里是祁家的别庄,就想着身为邻里好拜访一二。先前我三姐身边的重言姐姐来过一次,没见到人。这次也巧,正好碰上主家。”
最后小升华一下,“都是缘分呐!”
提起杯盏他一饮而尽,祁四疑惑地看着祁九,先前发生过什么?
祁九哪知道啊,他摇摇头,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