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爷的怒火在胸膛里闷烧,伴随着一种被轻视、被背叛的强烈屈辱感。
他在这片地下世界经营多年,黑白两道都要给他几分薄面,靠着敏锐的嗅觉和狠辣的手段,牢牢把控着周边大多数黑市紧俏物资的地下流通。
沈烨这条“小鱼”,去年还得仰自己的鼻息,全靠自己赏饭吃,才能将手中的反季蔬菜卖上高价!
如今没有通知自己,竟敢悄无声息地将自己最为在意的反季蔬菜卖给别人!
这不仅是损害了他的利益,更是狠狠打了自己的脸,让他在众多弟兄面前颜面尽失。
对方这明显就是在报复自己,在动摇自己赖以生存的“权威”。
“查!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他挖出来!”
侯三爷对几个得力手下下达了死命令:
“还有,若是可能的话,将他下次交货的时间、地点,给我摸清楚!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胃口,敢在我侯三头上动土!”
收到命令的第一时间,侯三爷手下的人便倾巢而出,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在红旗公社乃至周边区域四处打探。
他们盘问集市上卖菜的小贩,打听各个单位食堂的采购,甚至试图收买公社和大队的干部。
然而,沈烨一家如同水滴汇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河村里,石头和铁蛋把村子守得如同铁桶一般,对外一律声称“大队长走亲戚未归”。
若是问多了,或者引起对方的怀疑,那群跟土匪一样的民兵,就会干脆一瞪眼,抬起手中的五六半,就要和人拼命。
这让前去调查的人苦不堪言,更是半点有用的消息也掏不出来。
至于说那些前往邻市,对出现反季蔬菜医院进行打探的人手,更是处处碰壁。
医院上下口风甚紧,只说是“正常采购渠道”,再问就直接一句,“工作纪律”不予回答。
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与苏晚晴约定的三万斤大单的时间越来越,侯三爷这边却是连沈烨的影子都没摸到,就更别提交易的具体信息了。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愈发焦躁,仿佛眼睁睁看着一座金山从眼前溜走,自己却连山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废物!一群废物!”
侯三爷在屋里摔了茶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是空入宝山,而存瓦不得的小丑!
明明巨大的利益就放在自己面前,可自己却只闻其声,却始终无法触摸!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从沈烨本人,另外找寻突破口时,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消息传了回来。
自己的一个手下,在一次喝酒时,听邻桌的一个大队长吹牛,说是前几天红旗公社小河村的生产大队的沈烨,托人找到他,给自己递了两条烟,好话说尽,自己才把两辆牛车借给了他。
“牛车?还是两辆!”
那名手下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并在当天,就将此事汇报给了侯三爷。
得知消息的侯三爷,当场就急了:沈烨自家是有板车的,如果只是寻常走亲访友或小批量运货,根本用不上从外面的大队偷偷摸摸借车,且一借还是两辆!
对方这分明是要运输大宗货物!
“时间!他借车是什么时候?用多久?”
侯三爷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