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就地开始处理起了小猪的尸体。
若是拖得时间久了,血腥味会引来其他掠食者。
他用刀熟练地给野猪放血,猪血也没浪费,用随身带着的旧竹筒接了一些,虽然大部分都流掉了,但剩下的,等这玩意儿凝固后,也是一道不错的好菜。
放完血,剃掉猪毛后,他便开始剥皮。
野猪皮厚实粗糙,剥起来很费劲,但他的手法精准,尽量保持皮子的完整,这张皮硝制好了,也能卖个好价钱。
接着开膛破肚,取出内脏。
心、肝、腰子这些都是好东西,单独用大树叶包好。
猪肺和肠子处理起来麻烦,通常不要,但沈烨想了想,也简单清理了一下塞进背篓,这东西拿回去洗涮干净,虽然费事,但也是油水。
猪板油更是小心翼翼地剔下来,这可是熬油的好东西。
最后将猪肉分割成大块,用麻绳捆扎好。
剩下的骨头也没彻底丢弃,挑了几根肉多的大骨棒带上。
一切处理得快速利落,尽可能减少浪费。
等他背着沉甸甸的、滴着血水的背篓走出那片林子时,日头已经偏西。
这段时间,沈烨除了狩猎,始终没有忘记寻找药材。
那两株铁线蕨被他小心地移栽到自家屋后一个隐蔽潮湿的角落,时不时去照料一下。
他多次迂回接近老鹰崖,远远观察记忆中发现野参的那片区域,熟悉地形,寻找最佳路径和可能的危险(比如蛇窝、陡崖)。
他不敢轻易靠近核心区,以免留下痕迹被人察觉。
之前一次探索另一个山谷时,他惊喜地发现了几株年份不错的黄芪,根系粗壮。
他小心挖掘,尽量不伤根须。
这些药材他不打算立刻出手,晒干了囤积起来,或者关键时刻用来打通关系。
吃了两个自带的杂粮面窝窝头,垫了下肚子,他便准备往回走了。
这段时间,他每次满载而归,都会引起村民新一轮的侧目和窃窃私语。
沈烨家的烟囱里开始频繁地冒出带着肉香的炊烟,小妹的脸上渐渐有了红润,连沉默寡言的沈建国腰杆似乎都挺直了些。
沈烨不再完全回避这些目光,有时甚至会淡淡地扫回去,那眼神里的平静和隐隐的锋芒,让一些心怀恶意的人下意识地避开对视。
他开始有选择地处理猎物。
最好的肉留给家里改善伙食,次一些的或者内脏杂碎,他会悄悄拿去黑石镇鬼市换钱换票。
皮毛则攒起来,等待机会。
偶尔,他也会“大方”一点。
比如那次打到獐子,他割了一条肉,让沈红梅送去隔壁,给曾经偷偷塞过小妹一块饼子的阿婆送去。
恩怨分明,他开始一点点地建立自己的处世规则。
对于知青点那些人的风言风语,他直接无视。
有一次,那个高个子女知青故意在他路过时大声讽刺“某些人也就配当个猎户屠夫”,沈烨脚步停都没停,仿佛听到的是耳边风,但这种彻底的无视,反而比争吵更让对方憋屈难受。
至于爷爷奶奶和三叔一家,沈烨采取了冷淡而疏离的态度。
该给的“孝敬”(一点次肉或骨头)按时送去,不多不少,堵他们的嘴。
但绝不再允许他们像以前那样随意踏入院子、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