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后花园那一吻,如同在赵矜心湖中投下了一颗甜蜜的石子,涟漪荡漾,久久不散。
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悸动之中,往日里金碧辉煌却略显清冷的宫苑,此刻在她眼中也仿佛变得明媚温暖起来。
与情郎定下终身,虽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正式仪式,但在她心中,已然将自己全然托付,只觉未来一片光明,有杨过在,便再无畏惧。
更别说杨过的地位非同寻常,也不是配不上她这公主,一切最多差一个程序,便顺理成章了而已。
然而,与她这边的旖旎风光截然相反,临安城的另一处,却是血雨腥风,肃杀之气弥漫。
杨镇行刺公主与杨过,证据确凿,本人更是亲口供认不讳,这无疑是捅破了天。
宋理宗赵昀初始是震怒于杨镇的胆大包天和因爱生恨的癫狂,但随之而来的彻查,却引出了一条更让他心惊肉跳、脊背发凉的大鱼。
皇城司大头领曹凯怀着将功补过的心态,几乎是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顺着杨镇这条线深挖下去。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此事牵连之广,背景之深,令人咋舌。
这杨氏一族,仗着当年杨太后拥立之功,多年来盘踞朝野,经营势力,这倒也罢了,历朝历代外戚难免如此。
可查出的线索竟然隐隐指向,杨家竟有人与北方的蒙古暗通款曲!
虽然似乎还处于初步接触、预留后路的阶段,并未传递出什么核心机密,但这勾结外敌的嫌疑,对于任何一个帝王而言,都是绝对不可触碰的逆鳞!
“好胆!好一个杨家!好一个杨太后侄孙啊!”
福宁殿内,宋理宗将曹凯呈上的密报狠狠摔在地上,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先前对杨太后那份香火情,在谋逆与通敌这两桩大罪面前,瞬间显得苍白无力,烟消云散。
他此刻感受到的不是悲伤,而是被背叛的暴怒和深深的后怕。
若非杨过昨夜神勇,一旦赵矜身死,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还要怎么活?
而且这么多外戚居然都开始勾搭蒙古了,简直是内忧外患!
如此下去,这大宋江山,他赵昀的皇位,还能安稳吗?
“查!给朕一查到底!所有涉案人员,无论亲疏,无论官职,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朕揪出来!”
宋理宗几乎是咆哮着下达了命令,眼中闪烁着多年未见的、属于帝王的狠厉之色。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手软。
借着这股雷霆之怒,以及背后杨过无形中给予的底气,一场针对杨氏外戚集团的清洗迅速展开。
涉事的主要人员,包括杨镇及其直系亲属、在朝中担任要职的杨家子弟、以及那些被查实与蒙古有勾连的门客官员,尽数被皇城司铁骑拿下。
刑部大理寺罕见地高效运转,很快定谳,主犯皆以谋逆大罪论处。
菜市口的刑场,接连几日血腥气不散。
一颗颗曾经显赫的人头落地,杨氏一族作为顶级外戚豪门的辉煌,伴随着飞溅的鲜血和百姓的议论纷纷,彻底烟消云散,再也无法恢复往日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