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绿萼依偎在杨过怀里,低声说道:“他们生前恩怨纠缠,死后就让他们在这谷中安息吧,我想为他们守孝三年,尽一尽为人子女…和晚辈的心意。”
她说这话时,心中忐忑。
她已知晓杨过的心意,也明白自己早已情根深种,提出守孝三年,是否会让他觉得是一种拖延和拒绝?
杨过闻言,没有丝毫犹豫,颔首道:“这是应该的,为人子女,理当如此,萼儿,你心地善良,重情重义,这正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他顿了顿,扶正她的肩膀,让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眼中的认真,语气郑重而温和:“三年时间,可长可短,你我江湖儿女,不必拘泥于世俗虚礼。
这三年,你安心在此守孝,调理心境,三年之后,待你孝期一满,我杨过必亲自来这绝情谷,光明正大地迎娶你过门,你,可愿意等我?”
这番话,如同温暖的阳光,瞬间照进了公孙绿萼冰冷而悲伤的心房。
她抬起泪眼,对上杨过那双深邃而真诚的眸子,从中看不到丝毫的敷衍与勉强,只有认真的承诺与怜惜。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甜蜜悄然涌上心头,冲淡了浓郁的悲伤。
苍白的脸颊上不由自主地飞起两抹淡淡的红晕,她羞赧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杨过耳中:
“嗯…杨大哥,我…我愿意等你,三年…三年后,萼儿就在这里,等你来。”
得到她肯定的回应,杨过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好,那便一言为定。”
然而,欣慰之余,杨过心中亦闪过一丝隐忧。
绝情谷如今高手尽丧,群龙无首。
公孙绿萼武功虽得过公孙止的传授,算不得太弱,但也没强哪去,且江湖经验浅薄,性子又柔善,独自守在这偌大的山谷中,难保不会有什么宵小之辈或旧敌觊觎此地的基业和特产。
三年时间,只怕变数太多。
他的这份细微的担忧,虽未宣之于口,却已被一旁静静伫立、默诵经文的一灯大师看在眼中。
一灯大师走上前来,双手合十,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阿弥陀佛,杨居士,公孙姑娘,若是放心不下,这三年,便由老衲在此相伴吧。”
杨过和公孙绿萼都惊讶地看向他。
一灯大师继续道:“慈恩在此地往生,罪业深重,老衲身为他的师父,未能及时点化,亦有责任,留在此处,为他诵经超度,化解其生前戾气与罪业,亦是老衲分内之事。
再者,此地清幽,远离尘嚣,正适合静修佛法,有老衲在此,亦可护得公孙姑娘周全,让她安心守孝,不至被外物所扰,不知杨居士和公孙姑娘意下如何?”
他这番话,既全了师徒之情,又解了杨过的后顾之忧,更是给了公孙绿萼一个无比安全的保障,可谓慈悲周到,令人感佩。
杨过闻言,心中大喜,面上却保持恭敬:“大师肯留下护佑萼儿,晚辈感激不尽!有大师在此,晚辈再无任何牵挂!”
公孙绿萼也连忙挣扎着起身,向一灯大师行礼拜谢:“多谢大师慈悲!晚辈…晚辈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一灯大师虚扶一下,慈和地笑了笑:“公孙姑娘不必多礼,此乃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