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黑了,路上的行人渐少,路边沟里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冷......”
“好疼......”
“都说了,让你别打了。”
“谁让你不听我的了?”
昏睡了半天的何长贵和王香秀,不知是被冻醒了还是疼醒了,慢慢挪动着身子,将自行车从两人身上推开。
“快看看自行车摔没摔坏,这可是咱家新买的大件,往后指着它的地方多着呢。”
何长贵摔得好像更重一种,他让已经能坐起来的王香秀先检查下车子。
“你不关心我摔的重不重,倒先关心起车子来了,哪头重要你心里没个数啊?”
“你摔着了养养不就好了吗?自行车摔坏了可是要花钱修的。”
“怎么不摔死你个王八蛋,还养养就好了,我不管,我要去卫生所拿点药,我觉着我这脸上火辣辣的,可不能破了相,要养你自己养好了,待会儿到了卫生所,你可别花一分钱。”
两人好不容易爬起来,黑灯瞎火的,也没个月亮,都不知道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摔了个什么样?
就知道疼,浑身疼,车子也不敢骑了,好在这里距卫生所不是太远,王香秀坐在自行车上,何长贵赶着车子,一路哎呦哎呦的朝卫生所走去。
有了灯光才发现,两人的脸全都破了相,何长贵的额头、鼻子和下巴蹭碎了,混着泥土已经结疙疤了,王香秀的半边脸到太阳穴擦得都是血痕,也已经凝固了。
知道真相后的王香秀哇哇大哭,刚结的痂又裂开了,她只能呜呜呜的干嚎......
“都怪臭不要脸的,下次遇到她,看我不把她的脸也挠破。”
“你就消停会吧,还嫌不够疼啊。”
两人处理完伤口,刚出了卫生室的门,又要吵起来,迎面碰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呵,真是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见你们两个瘟神?”
“你谁啊?说谁瘟神呢?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
姜芬看着脸上都包着不同样式纱布的两个人,一时没有认出来。
“你在这儿给我装什么装?你从我家抢走缝纫机才几天,这快就不认识了?说出来谁信?我看你是不敢承认,怕我们把缝纫机要回来吧?”
“哈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两口子,看到你们这么惨,我真替你们高兴啊!”
“你...哼!你们大晚上的来卫生所,指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错了,我是因为有喜事才来的,怎么样?气死你气死你!”
姜芬把肚子往前挺了挺,用手掌在上面划圈摸着,许文轩在旁边搀扶着她。
“老婆,小心点,别伤着肚子里的娃儿。”
“我当什么喜事呢?就这有什么值得高兴地?等着罚钱吧,你头胎还是个儿子,罚不死你?!”
“我有钱,交得起罚款,怎么样?没想到吧?又快气死了吧?”
“正好,你不是有钱吗?替你那小姑子把钱还给我,看到没有?我们俩这一身伤,就是她给害的,还有我这新买的衣服,刚穿没几天,就被她给霍霍了,她跑了,那就你替她还?”
“你说什么?你是说...你碰到许文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