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本将仔细搜检!”
李锛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卢白燮并未识破他的真实身份。
他心想这次使用的易容秘术世间罕见,应当无人能看穿。
李锛顺从地伸出双手,任由卢白燮检查。
卢白燮检查得极为细致,就在即将结束时,他突然贴近李锛耳边,用几乎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道:如今太安城危机四伏,你为何偏在此时前来?
听闻此言,李锛心头一震。
他暗自咒骂:这该死的卢白燮果然认出了自己!难怪非要亲自搜身,原来早有预谋。
你如何认出我的?李锛直截了当地问道,这易容之术天下罕有人知。
卢白燮解释道:昔日在卢家偶然得到过一份残卷,恰好记载了这种秘术。
普天之下确实无人能识破,但我例外。
李锛这才明白,想必是《黄蒂内经》流出的残卷记载了此法。
看来这部典籍也并非万无一失。
正当李锛思索之际,卢白燮继续追问:你为何冒险入宫?
如今李锛之事在太安城闹得沸沸扬扬,连宫中老太监都被赵醇派出去搜寻。
他却反其道而行,独自潜入赵醇的老巢。
有些要事需处理。
李锛坦然相告,听闻那老太监离宫远行,特意潜了进来。
他与卢白燮交情深厚,不同于张居鹿等人,深知此人绝不会出 ** 。
“你还是要谨慎些,宫里虽少了个老太监,但仍有其他高手坐镇。
如今钦天监那位新监正,虽不及前任手段狠辣,却也是个神鬼莫测的人物,千万别被他盯上。”
卢白燮久居太安城,专司皇宫守卫,知晓的内情远比旁人多。
自前任钦天监监正死后,那绰号“小书柜”的少年便接任其职。
别看这小书柜年纪轻,整座皇宫却是他的地盘。
多少意图行刺赵醇的刺客,行踪皆被他一一识破。
此番李锛入宫,若不用些特殊手段遮掩踪迹,只怕很快就会被那小书柜察觉。
“无妨!”
“我既敢来,自然早有应对之策!”
“你不必多虑!”
“对了!”
“有件事问你——”
“赵离当年死在何处?”
虽说赵离曾是他手中的棋子,但平心而论,这位 ** 待他着实不薄,封官赠美,毫不吝啬。
如今既入皇宫,总该去祭奠一番。
“太极殿。”
太极殿?那可远了,且就在赵醇眼皮底下。
李锛略一思忖,便打消了念头。
重情义归重情义,总不能拿性命作赌。
他可不愿去阴曹地府陪赵离那厮饮酒。
“听闻赵离的尸首早被调包,真正的**并未遭赵醇焚毁。
此事真假难辨,但能确定的是,赵醇处置完赵离后,确曾命人将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似在搜寻何物。
直至近日,他才消停下来。”
卢白燮这番话让李锛神色微动。
若赵离尸首真未被毁,此番入宫倒要仔细探查。
说不定,还能送赵醇一份“大礼”。
二人止住话头。
卢白燮向禁军颔首示意,确认李锛一行无碍后,挥手放行。
直至走出宫门甚远,四顾无人——
张居鹿的心跳渐渐平复,他低声询问李锛:
卢尚书是否识破了你的身份?
这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想从李锛口中得到些许安慰。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李锛直接点头承认:
没错,他确实发现了。
张居鹿顿时脸色大变。
卢白燮竟真能识破李锛的身份?这意味着对方也知晓自己与李锛的关系?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卢白燮抓住了把柄?
倘若日后卢白燮将此事公之于众,那他张居鹿岂不是...
首辅大人请放心,我与卢尚书交情深厚,他为人可靠,绝不会做出卖友求荣之事。
在李锛看来,卢白燮远比恒温之流值得信赖,那种背信弃义的事,卢白燮既不屑为之,也绝不会为之。
当真?
你们交情已到这般地步?
老夫实在难以轻信。
你莫不是在哄骗老夫?
......
经过李锛再三解释,张居鹿终于勉强打消疑虑。
他转念一想,即便事发,卢白燮虽可邀功,却也难逃失察之责。
就在二人前往皇宫途中,钦天监内却暗流涌动。
新任监正小书柜原本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突然双目圆睁,死死盯着面前泛起涟漪的水缸。
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个日思夜想的仇家,竟敢堂而皇之地踏入皇宫。
好个狂妄之徒!小书柜咬牙切齿地想道。
如今圣上已下令江湖各派围剿此贼,此人非但不躲藏,反而大摇大摆入宫,分明是目中无人。
回想起李锛昔日在宫中的所作所为,小书柜怒不可遏,当即厉声下令。
“立刻去禀告陛下,就说叛臣李锛潜入宫中,请陛下下令搜查皇宫各处,尤其要严查今日入宫之人!”
“遵命!”
片刻后,接到消息的钦天监修士不敢怠慢,匆忙赶往赵醇所在的御书房。
此时,赵醇正在享用赵致送来的宵夜。
宵夜十分朴素,仅是一碗清淡的连子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