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锛嬉皮笑脸地凑近:不如趁早押注?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老娘下的本钱还不够大?
洪稠没好气地瞪眼:替你搜集情报,打理百草堂,桩桩件件哪个不是心血?你去问问吴愫,我何曾对旁人这般尽心?
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脾性,实在叫人牙痒。
玩笑话罢了,洪姨怎就急了。
李锛夹起块油亮的红烧肉,故作殷勤地递到她唇边:姨娘消消气,尝尝这肉可好?
洪稠正要发作,却鬼使神差地张口咬下。
霎时间——
筷子悬在半空。
两人面面相觑。
刚踏进膳厅的徐芷虎见状顿住脚步,空气骤然凝滞。
洪稠从容嚼完肉块,抽出绣帕拭了拭唇角,淡淡道:
火候欠佳,比不得我平日手艺。
早说这厨子不成,明日就换了。
好厨子都被宫里酒楼网啰了,将就些罢。
李锛另取筷子尝了口,当真难吃?
难吃至极!
“这厨师必须换掉,越快越好,手艺实在太差,实在不合胃口!”
“我马上去物色新人选。”
两人默契配合,轻松化解了略显古怪的尴尬氛围,徐芷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看来是洪姨对现任主厨的手艺不满意,想确认其水平却又懒得亲自试菜,便让李锛代劳。
果然是她多心了。
幸好不是她最初猜想的那样。
洪稠经过徐芷虎身旁时停下脚步,笑着问道:“来了?”
“来了!”徐芷虎眉眼含笑地点头。
“刚才借用了你家男人,你不会跟洪姨计较吧?”洪稠打趣道。
“只要他自己没意见,洪姨尽管使唤,我也觉得他平时太闲了,找点事做正好。
”徐芷虎答道。
“你就不怕洪姨把他拐跑了?”洪稠继续逗她。
“拐跑就拐跑呗,有什么大不了的?男人嘛,天下多的是,丢了一个再找一个就是了!”
洪稠听了,忍不住咂舌道:“你这脾气简直和吴愫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来这小子以后有得受了。”
“我就是跟我娘学的!”徐芷虎甜甜一笑。
“走了走了,还得去找厨师,真是头疼。
你家这位甩手掌柜当得轻松,可把你姨娘累坏了。”
目送洪稠离开后,徐芷虎在李锛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轻声说道:“扁素问让我来找你,想借你的针灸术为楚留香疗伤。”
“她现在就打算动手医治?”李锛有些意外。
“要不是她觉得自己的针灸火候不够,恐怕早就开始治疗了。”
李锛眉头微挑:“她为什么不亲自来跟我说?”
“她说你本就不愿医治楚留香,如果她来开口,多半会被拒之门外,所以托我来转达……”
扁素问向来直来直往,做事全凭一股冲劲,怎会考虑得如此周全?
此话当真?
起初确实是扁素问要亲自向你借针,但程灵素劝阻了她,这主意其实是程灵素出的······
原来是程灵素,看来此女也不简单。
李锛略作思忖,右手轻扬,一个药袋包裹的万字梨花针便出现在桌上。
这便是我的银针,拿去吧。
当真?徐芷虎将信将疑。
自然。
李锛笑道:夫人亲自开口,我岂能不给这个面子。
不必勉强,这银针乃杏林至宝,若不愿外借也无妨。
无碍······
最终徐芷虎捧着沉甸甸的针囊离去。
不多时,正在用膳的李锛忽觉百草堂内真气紊乱,手中竹筷微顿——想是扁素问她们已开始为楚留香诊治。
可当那真气渐显狂暴之势时,李锛眉头一皱,搁下了碗筷。
厢房内,正在救治楚留香的扁素问与程灵素神色凝重。
原计划先疏导其体内乱窜的真气再行医治,不料此刻疏导出的真气竟隐隐失控。
若任其发展,恐将殃及整个百草堂。
看来得请高人相助了。
程灵素道。
我们违背堂主之意私自救治,他岂会援手?扁素问反问。
堂主若不肯,便去寻守门那位。
以他的修为,疏导这些真气应当不难。
扁素问蹙眉:我与那守门人并无交情。
我去试试。
程灵素说着站起身来。
你确信他能出手相助?扁素问眉头锁得更紧了。
程灵素干脆地回答:不清楚!
她又补充道:不过那人看起来挺好说话的,试试看吧。
要是他不肯帮忙,我们再找其他人。
正当程灵素准备出门时,李锛突然出现在门口。
两人立即行礼:堂主。
李锛看着浑身扎满银针的楚留香,对她们说:你们的治疗方法没问题,只是功力不足,无法疏导他体内的真气。
两人恭敬地应道:堂主说得对。
既然我来了,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老洪了。
李锛说着抬手一挥,百草堂内紊乱的真气顿时消散。
他随手向上一扬,寿春城上空传来一声爆响。
解决了。
李锛满意地点头。
两人连忙道谢:多谢堂主。
自家人不必客气。
李锛叮嘱道:既然决定给楚留香治病,就要好好治,别砸了我们百草堂的招牌。
听到这话,扁素问和程灵素心头一暖,原来堂主并非她们想象中那般斤斤计较。
属下明白。
此刻,两人对李锛已是真心敬服,觉得跟着这位堂主或许真是明智之选。
李锛又问:需要我在旁边指导吗?
两人婉拒:最难的部分堂主已经解决了,剩下的我们能处理好,请堂主放心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