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确实送去了北凉,但内容与李锛所言大相径庭——并非请北凉协助捉拿卫庄,而是提醒卫庄早作防备。
不过月神并不知情,这番说辞足以搪塞。
多谢医圣行此方便。
月神话锋一转:但今日前来另有要事。
还有何事?
李锛抬手示意:国师请坐,慢慢说。
月神落座后略作迟疑:是为医圣随身佩剑而来。
佩剑?
李锛心头一紧。
果然是为天问剑。
转念一想又放下心来——这剑并非盗自秦宫,何须担忧。
李锛望向月神:可是为了天问而来?
月神坦然道:正是。
李锛眉头微皱:天问乃我随身佩剑,莫非与国师有何关联?
月神凝视着李锛,缓缓道:此剑本是我朝陛下的佩剑。
李锛闻言轻笑:原来国师说的是此事。
看来您对这两柄剑的渊源一无所知。
其中另有隐情?愿闻其详。
月神神色认真。
李锛端起凉茶浅啜一口,从容道:实不相瞒,我这柄天问与秦皇的天狗乃是一对子母剑。
子母剑?月神低声重复。
不错。
李锛点头,当年铸成时便是一对。
母剑天狗入秦宫成为秦皇佩剑,子剑天问则被送往大离,机缘巧合落入我手。
月神闻言怔然。
她从未听闻这等秘辛。
此事连我家陛下都未曾知晓,先生从何处得知?月神追问道。
是赠剑之人所言。
李锛放下茶盏,回忆道,初见天问时,我亦不敢轻受。
毕竟此名与秦皇佩剑相同,还当是宫中失物。
见月神专注聆听,李锛继续道:那赠剑者看出我的顾虑,便将这段典故娓娓道来,故而我才知晓其中详情。
月神暗自记下,又问道:不知先生可否告知赠剑者姓名?
李锛面露迟疑:这...恐怕不便相告。
先生不必多虑,我只是随口一问,并非要为难那位赠剑之人。
月神轻声道。
既然如此,告诉国师也无妨。
李锛略作思索,平静道:那人名叫楚留香。
楚留香行踪飘忽,即便月神想找他询问也非易事,李锛权衡再三,还是说出了这个名字。
月神眉头微皱:是他?
李锛略显诧异:国师见过楚留香?
月神颔首:确实见过。
李锛不禁讶然,没想到月神竟与楚留香有过交集,追问道:楚留香向来神出鬼没,我也是偶然得见,不知国师在何处遇见他的?
就在西楚。
什么?楚留香竟在西楚?这也太巧了。
李锛故作惊喜:他来了西楚?敢问国师是在何处见到他的?
寿春。
他还在寿春?
李锛继续追问:国师何时在寿春见到他的?
昨夜。
李锛心中一震,自己刚提起楚留香,他竟真出现在西楚,还就在寿春,昨夜还与月神相遇?
国师能否细说其中经过?
月神神色微恼: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昨夜三更时分,他在我房中现身。
什么?李锛大吃一惊。
楚留香昨夜去了月神的闺房?
李先生莫要误会,我与那楚留香并无瓜葛。
月神面带愠色道:
楚留香不过是个 ** 窃玉的宵小之辈,不知何时被他盯上。
昨夜我从宫中观星归来,竟在房中撞见这个贼人。
楚留香自号香帅,确实惯行这等 ** 勾当。
李锛关切询问:国师可曾受惊?
月神淡然道:所幸我反应迅捷,未让那贼人得逞,否则真要吃了大亏。
见月神神色,李锛暗自懊悔不该提及楚留香。
月神涵养甚佳,得知赠剑之人是楚留香后仍能平心静气交谈。
若换作旁人,怕是早已动手。
想到方才承认与楚留香交好,李锛不由后悔。
真是冤家路窄,
竟在此遇见楚留香的苦主。
李锛佯装歉意道:想必是场误会。
待我寻到楚留香,定让他向国师赔罪。
不必!
月神挥手:那贼人昨夜中我数招,怕是命不久矣,也无需他来赔罪了。
被打伤?还险些 ** ?死了倒干净。
李锛沉痛道:楚兄实在有眼无珠,竟敢冒犯国师。
若真遭不测,也是咎由自取。
月神略显诧异。
先生与那贼人不是至交吗?为何反倒替我说话?不该去寻他救治么?
我耻与其为伍。
李锛痛心疾首。
先生光明磊落,确实不该与这等宵小之徒相交。
月神亦觉李锛与楚留香同行颇为不妥。
往事已矣,不必再提。
时光飞逝,转眼已过三日。
这些日子里,谢西锤与寇江怀频频传来捷报,寿春城内一片欢腾。
西楚旧部更是欢欣鼓舞,仿佛复国大业指日可待。
百草堂在扁素问和程灵素的操持下渐成规模。
李锛这个甩手掌柜整日清闲,不是进宫与人对弈,便是在院中与洪洗相切磋太极,日子过得悠然自得。
太安城处处张灯结彩。
或许是年节将至,又因皇后赵致有喜,赵醇下旨免除大离百姓三年赋税,百姓们个个喜笑颜开。
皇宫深处,荷花池畔。
赵致正独自出神。
她满心都是腹中胎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