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见状猛地拍桌站起,大手抄起身边的鬼头大刀,怒喝声震得周遭树叶簌簌响:“哪来的野娘们,敢闯老子的山寨撒野!”
他挥刀就朝夜二劈去,刀风凌厉得刮人脸颊。夜二却丝毫不慌,手腕翻转,长棍精准磕在刀背上,“当”的一声脆响,借力旋身跃起,一脚重重踹在他膝弯。络腮胡吃痛,“噗通”一声单膝跪倒,还没来得及挣扎,夜一的长剑已架在了他脖子上,冰冷的剑刃贴着皮肤,让他瞬间僵住。
这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剩下的山贼手里还攥着酒碗,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站着,竟忘了反抗,连大气都不敢喘。
苏妙颜从树后缓步走出,素白裙摆扫过草叶,目光冷冷扫过缩成一团的喽啰们,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白石崖占山为王、劫掠百姓的规矩,今日该改改了。”
络腮胡被剑架着脖子,仍梗着脖子叫嚣:“你敢动老子?官府都拿老子没办法,你个娘们也想逞能!”
“官府纵着你,不代表没人能治你。”苏妙颜弯唇轻笑,眼底却无半分暖意,“从今天起,这白石崖的路,再不是你们说了算,更不是你们劫掠的地盘。”
她转头对夜一颔首:“把他们都捆结实了,等会儿交由山下里正,让他带人送官查办,一个都别漏。”
喽啰们本就被方才的打斗吓破了胆,此刻听这话,一个个瘫在地上,连哭丧的力气都没了,哪里还敢放半句狠话。络腮胡看着手下将粗绳缠上自己的手脚,方才的嚣张气焰彻底熄灭,只剩下满脸的颓败与不甘。
夜二趁机去检查那几间破木屋,没多久便抱着一堆包裹出来,里面全是金银首饰、绸缎布匹等被抢来的财物,还攥着几本泛黄的账簿,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勒索村民的日期与数额。“这些都是百姓被抢的东西,得还给他们。”她将账簿递到苏妙颜面前。
苏妙颜接过账簿翻看几页,眉头微蹙,指尖划过那些潦草的字迹:“得麻烦里正统计好每户人家的损失,把东西一一物归原主,不能让百姓白受委屈。”
等捆好山贼、清点完财物,下山时已是傍晚。夕阳贴着山尖往下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夜一忍不住开口:“主子,方才没见他们的暗哨,您就不怕山里还藏着余党,有后手?”
苏妙颜望着山下渐起的炊烟,轻声道:“怕?若是怕了,只会让他们更猖狂,往后劫掠百姓更肆无忌惮。”她顿了顿,转头看向身侧二人,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再说,有你们护着,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夜一与夜二对视一眼,方才心底那点细微的担忧,竟在这一句话里悄然消散,只余下踏实。
刚到山脚下,就见小莲和小梅踮着脚往山道上望,瞧见他们的身影,立刻笑着跑过来:“主子!夜一姐姐!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们都等急了!”
苏妙颜接过小梅递来的水囊,拧开喝了一口,甘甜的泉水滑入喉咙,带着山涧的清冽,驱散了一路的疲惫。她擦了擦唇角,轻声道:“都解决了,往后走这条路,再不用怕了。”
晚风轻轻拂过,带着草木的清香,远处的村庄渐渐亮起了灯火,一盏、两盏,星星点点连成一片温暖的光海。白石崖盘踞多年的阴影,似乎在这一刻,被这暖光彻底驱散,再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