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墨迹渐渐干透,他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轻轻抚摸着画卷。他细细感受着笔触留下的痕迹,每一处起伏、每一道线条,在他指尖下都有了生命。在他的幻想中,这触感似乎不再只是冰冷的纸张,而是能真切触碰到画中女子细腻的肌肤。
不知不觉间,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抹淡淡的笑容在脸上徐徐绽放。这笑容里,既有对自己画作如此栩栩如生的欣赏与满意,又隐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那是一种别样的心动,如同春日里悄然萌芽的种子,在心底慢慢生长,饱含着对画中女子——苏妙颜的独特情感。
“颜儿,你到底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呀?”君凌烨凑近画卷,轻声呢喃,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柔丝线,其中还隐匿着连他自己都未必轻易察觉的宠溺。他的目光紧紧黏在画卷之上,仿佛那幅画并非简单的笔墨勾勒,而是通往苏妙颜内心世界的神秘通道,试图透过这一方画纸,去挖掘更多关于她的点点滴滴。
倘若此刻恰好有人推门而入,瞧见君凌烨这副模样,定会惊得目瞪口呆。毕竟,平日里众人眼中这位权倾朝野、浑身散发着威严冷峻气场的王爷,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冰山,让人敬畏。可谁能想到,在这无人窥见的角落,他竟会流露出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宛如冰山在暖阳下悄然融化。此时此刻,君凌烨将满心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倾注在了眼前这幅描绘着苏妙颜的画卷之上。
就在君凌烨对着画卷陷入沉思之时,另一边的苏妙颜,浑身散发着冷峻的气息,那股威严仿若一层坚硬的铠甲,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她昂首挺胸,领着一群妙语阁的奴仆,迈着稳健而有力的步伐,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浩浩荡荡地踏入了梅园。
她的出现,恰似一阵凛冽的寒风,毫无预兆地席卷而来。原本在梅园里各司其职的婢女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惊愕地停下了手中正在忙活的动作。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满是不知所措与惶恐,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给震慑住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苏妙颜眼神如刃,犀利的目光仿若能穿透重重阻碍,她目不斜视,径直从那群呆若木鸡的婢女中间穿过,目光牢牢锁定在苏婉柔所在的房间。此刻的她,目标清晰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在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印记,那是她坚定决心的证明。
只听得“吱呀”一声,门扉像是被岁月扯动的老弦,缓缓开启。刹那间,一股强大到仿若实质的威压,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顺着她迈进房间的步伐,铺天盖地地弥漫开来。这股威压,好似裹挟着她满腔的愤怒,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要将这房间里的一切都牢牢震慑。
房间之内,苏婉柔宛如变了个人,往日那副温柔婉约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她柳眉倒竖,双眼圆睁,正对着一名婢女大声呵斥,那声音尖锐得好似能划破空气,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入众人耳中,格外刺耳。
苏妙颜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极尽嘲讽的笑容,随即一声冷笑脱口而出:“呵呵,瞧瞧这是谁呀?这就是平日里被传得神乎其神,说什么善解人意、温婉善良的二妹妹?可如今这副模样,简直就像市井泼妇在骂街,哪还有半分千金小姐该有的端庄模样?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啊。”她话语中满是轻蔑,一字一句如利箭般射向苏婉柔。
苏婉柔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寒霜骤降,一片铁青。她双眼怒睁,目光好似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刃,直直射向苏妙颜,紧接着冷冷地从牙缝中挤出质问:“你来干什么?难不成就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那语气中,满是愤怒与警惕。
苏妙颜对那股扑面而来的压力,就像压根没放在心上。她神色依旧是那般淡然,从容得好似漫步云端的仙子。只见她缓缓抬起手,轻柔而优雅地挥动衣袖,这动作漫不经心,恰似驱赶那些在身边飞来飞去、无关紧要的蚊虫。就在抬手的瞬间,她眼眸微微一动,朝身后的谢嬷嬷等人递去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仿佛在空气中传递着只有她们才懂的指令。
谢嬷嬷心领神会,如同离弦之箭般迅速冲上前去。身后几个粗使婆子也不甘落后,几人配合默契,一拥而上,强行架起苏婉柔的婢女,那婢女还未来得及挣扎,便被一路拖出了房间。
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狠狠关上,这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突兀,好似一道屏障,将屋内的一切与外界隔绝开来,彻底杜绝了任何人窥视的可能。
房间之中,苏妙颜与苏婉柔姐妹俩就这般面对面直直站着,恰似两座对峙的冰山。周围的空气仿佛刹那间被施了魔法,瞬间凝固,变得沉重无比,压抑的氛围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两人紧紧笼罩,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每一丝静谧中,都似暗藏着汹涌的暗流,随时可能爆发。
苏妙颜嘴角高高扬起,发出一阵冷笑,那笑声好似冰碴子,带着十足的嘲讽与挑衅意味:“二妹妹呀,你如今这处境,感觉怎么样?心里是不是堵得慌,难受得紧呐?”她故意拉长语调,每个字都像针一样,似乎非要扎到苏婉柔痛处才肯罢休。
苏婉柔瞬间被激怒,气得满脸涨得通红,仿佛熟透的番茄,双眼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扯着嗓子大声咆哮:“滚!你马上给我滚出去!”那声音尖锐而刺耳,犹如失控的野兽在嘶吼,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苏妙颜见状,不紧不慢地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话锋陡然一转:“二妹妹,你瞧,秦氏如今都瘫在床上了。她对你可是期望满满,从小到大不知给了你多少疼爱。现在她遭了这样的变故,瘫痪在床,急需人照顾。你作为她最宠爱的女儿,怎么能不尽心侍奉呢?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她的语调看似平和,却字字如针,直戳苏婉柔的痛点。
苏婉柔杏眼圆睁,美眸之中好似有两团燃烧的怒火,那愤怒与恨意如实质般喷薄而出,她的目光犹如毒箭,死死地钉在苏妙颜身上。她紧咬银牙,一字一顿,从齿缝间挤出话语:“少在这儿假惺惺地扮好人,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嘛!苏妙颜,别把我当傻子,你以为自己现在就能得意忘形了?哼,我可告诉你,你别高兴得太早,这种得意劲儿,你可维持不了多久!”话语里满是怨毒,仿佛要将苏妙颜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