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上躺着个人,浑身焦黑如炭,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圣人!”守卫首领“噗通”跪倒,额头重重磕在尘土里,“这伪神头子玄箴,蛊惑百姓行血祭,罪该万死!请您发落!”
谭浩叼着草秆走过去,蹲在石台边,打量着玄箴。老头那张脸已经烧得辨不出模样,唯独一双眼睛还睁着,像两点即将熄灭的炭火。
他伸手戳了戳对方焦黑的脸颊,嘟囔道:“你说你是不是自找的?我都说了不想当什么神,偏要往我头上扣帽子。”
玄箴的眼皮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用轻飘飘却滚烫的手猛地抓住谭浩的手腕:“没了神……文明就要崩塌……你会……后悔的……”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骤然溃散成一片黑雾,雾中幽蓝的咒纹如小蛇般窜向天空,最终“啪”一声爆开,化作点点星屑消散。
只剩下一枚青铜铃铛,“当啷”一声落在谭浩脚边。铃身刻满了扭曲的符文,在风中微微晃动。
“这什么玩意儿?”谭浩弯腰捡起来,对着日光看了看,“铜的?张老汉家挂锅的钩子也是铜的,可比这个亮堂多了。”
林诗雅的指尖猛地收紧。她盯着那铃铛,忽然想起昨夜石碑上消散的“镇神”二字——这铃铛上的咒纹,竟与那守灵碑上的血字有几分诡谲的相似。
“收好它,”她上前一步,按住谭浩的手,“别乱碰。”
谭浩歪头看她:“紧张什么?又不会炸。”他晃了晃铃铛,却没发出任何声响。索性把铃铛往腰带上一系,“张老汉说晌午煮咸萝卜粥,走了走了,吃饭要紧。”
林诗雅望着他晃晃悠悠走开的背影,目光又落回那枚寂静的青铜铃上。
山风掠过屋檐,铃铛忽然极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却像有一根冰冷的细针,悄无声息地刺入了她的后颈。
夜深人静,山村万籁俱寂。唯有那枚悬于檐下的青铜铃,在黑暗中,毫无征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