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后颈,那里还留着系统自爆时的淡痕——原来不是疼,是烫,烫着他想起人间该有的温度。
行吧。他扯下叼了半天的狗尾巴草,我不去参会,但总得给点见面礼。
评议大会当天清晨,天庭礼部收到个用粗麻纸裹着的包裹。
拆开后是本装订粗糙的手册,封皮上歪歪扭扭写着《如何主持一场不吵架的会议》,内页夹着晒干的狗尾巴草——正是谭浩惯常叼的那种。
当值仙官嗤笑着翻开,第一页就写着发言限时一柱香,超时敲云板提醒;第二页是禁止人身攻击,违者罚抄《劝善文》十遍;第三页最底下画了只歪嘴猫,旁边批注决议需过半数通过,不然猫都不服。
午后的紫微垣议事殿里,檀香烧到第三炉时,原本预设的歌功颂德环节彻底乱了套。
司雨神拍着桌案站起来,袖中抖出一叠账册:我上司私吞了江南三州的祈雨香火!他脖颈涨得通红,上个月有个孕妇跪在雨神庙前三天三夜求雨,我上司说等本宫打完八圈牌——结果那孕妇......他突然哽住,指节重重叩在手册发言限时那页,我说完了,该你们了。
接着站起来的是位新晋的夜游神,他捧着竹简声音发颤:我提议恢复民间直 诉 通道!
现在百姓有冤屈只能找土地公,可有的土地公......他瞥了眼角落脸色铁青的某位正神,被香火养懒了!
投票环节更是炸了锅。
当唱票仙官捧着金盘挨个查看时,原本该填北极四圣五方帝君的位置,竟整整齐齐写着二字。
有个小仙官数到第三十七张时手一抖,金盘落地,选票撒了满地——张张都是。
凌霄殿里,太白金星捧着染满墨迹的统计表,白胡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芦苇。
玉帝端坐在九龙御座上,面前的昊天镜突然泛起涟漪,镜中浮起一行墨字,笔锋狂放如骤雨:民心所向,非诏可止。
陛下......太白金星声音发涩。
玉帝望着镜中字迹,指节缓缓攥紧。
他听见殿外传来细碎的仙讯声,是千里外的东岭山——有凡人正踩着梯子往村口树上贴彩纸,边贴边念叨:谭公教咱们修水渠时说要让水知道往哪流,这回评议大会......
彩门得扎得漂亮些!另一个声音响起,恭迎谭公临朝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