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上界的夺舍咒!”她转身抓住谭浩的胳膊,“再拖下去,等咒力攒够,会有仙人顺着这线下来夺舍村民!”
谭浩头也不抬,泥巴小猪的尾巴被他捏得圆滚滚:“急啥?”他用沾着泥的手指点了点远处的晒谷场,“明儿就开庭了。”
开庭那日,晒谷场比过年还热闹。
村民搬来自家的长条凳,小媳妇们端着糖糕,孩子们举着用竹片做的“投票牌”。
厉家那个梳着油头的远房侄子站在临时搭的木台上,举着泛黄的族谱直抖:“我祖爷爷是厉元阳他三舅!这神印该归我家!”
“归你家?”阿满从人群里挤出来,怀里抱着个蓝布包。
他“哗啦”抖开布包,露出一叠账本,“我当山神这半年,修了七条水渠、三座木桥,买牛棚木料花了一百二十三两,雇人挖井三十两——全是便民站拨的公款!你要接神印,先把这账结了!”
台下哄笑声炸成一片。
卖山货的阿秀举着票喊:“我家阿满修的水渠能灌五亩地!要那破印干啥?”猎户老周拍着大腿:“烧了省事!省得再冒黑泉!”
投票箱被挤得差点翻倒。
当计票的孩童举着沾了糖渣的纸卷跑上台:“九成五!九成五同意熔了打钟!”时,厉家侄子的脸白得像张纸。
熔铸的炉火映红了半边天。
谭浩躺在村东头老屋顶上啃西瓜,看玄箴抡起大锤砸向铜印。
火星四溅的刹那,天际突然划过一道流星,“轰”地炸成碎片,像有人在云端摔了玉瓶。
他摸出块西瓜皮抛向空中,嘴角勾着笑。
袖中银光流转——那道锁在“仲裁流程”里的规则,早把上界的牵引线绞成了灰。
夜风突然转了方向,带来一缕若有若无的星香。
谭浩眯起眼看向北方,那里的星空正泛起涟漪,像有无数双眼睛,隔着九霄云外,盯上了这个敢烧神印的小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