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头把青石板晒得发烫,凉亭里的谭浩歪在竹椅上,嗑瓜子的声响比蝉鸣还碎。
他面前立着块新木牌,边角被风掀起又落下,招聘启事:找人替我烦几个字在日光下忽明忽暗,引得来来往往的百姓踮脚张望。
这第九皇子莫不是又犯癔症了?卖糖葫芦的老周缩着脖子嘀咕,上月说要教御厨做拔丝月亮,这月又要招人替他烦......
嘘——旁边提菜篮的妇人捅了捅他胳膊,没见那木牌底下压着块龙纹玉?
是正经皇子令。
人群里响起抽泣声。
几个年轻小子凑近些,看见待遇:包吃包睡,年终奖发美梦碎片时眼睛发亮,可对上谭浩漫不经心扫过来的眼神,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
毕竟谁不知道,这位九皇子看着懒散,可上月有个不长眼的刺客摸进府,被他用半块米糕砸晕了——那米糕至今还嵌在影壁上,硬得能当暗器。
我报名。
清冷却带着温度的声音像根银针,刺破了人群的窃语。
众人回头,就见林诗雅立在青石板路中央,白衣被风掀起一角,腕间的往生碑残片泛着淡金,左手却握着株静言花,花瓣上还凝着晨露。
谭浩嗑瓜子的手顿住,眯起眼上下打量她:圣女大人这是转性了?
不嫌弃我这破亭子寒酸?
林诗雅走上台阶,静言花在掌心轻轻颤动。
她望着谭浩后颈那道若隐若现的金芒,忽然想起昨夜他坐在断墙上说的话——谁来给我一口饭我知道怎么让人闭嘴,她指尖拂过木牌上会骂街的字迹,也学会了......什么时候该开口。
谭浩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然把瓜子壳地吐在石桌上:行,试用期三天。
今晚加班,先教你认认我那堆破规则。他抄起竹椅上的外袍搭在臂弯,经过林诗雅时,袖角带起一缕芝麻香——是早上没吃完的米糕味。
月上柳梢头时,谭浩带着林诗雅穿过偏殿的照壁。
他抬手在空气里划了道弧线,青砖墙突然泛起水纹,两人迈步进去,眼前景象骤变:金属质感的办公桌悬浮在星幕中,墙面是流动的规则铭文,最中央的电脑屏幕正闪烁着幽蓝光芒,显示着检测到协作者,是否开启双人编辑模式
别怕,这破系统炸了之后留的幻象空间。谭浩拽过转椅坐下,顺手把林诗雅按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的手指虚点屏幕,腕骨蹭过她手背时有点凉,我要开规则的局部权限了。
林诗雅还没来得及点头,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
——田间农夫被犁耙划破小腿,鲜血浸透粗布裤,他却笑着说,直到栽倒时才发现整条腿已被虫蚁啃得只剩白骨;
——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抱着蜜饯罐,眼睛发亮地说永远不饿,可她的胃袋撑得透明,指尖还沾着最后一颗蜜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