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挺直了身子,两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像是在期待着什么惊天秘密。可转念一想,之前失望了那么多次,这次真的能得到答案吗?我又有些不确定了,心里像是被一只手揪着,又紧张又忐忑。
女师傅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些:“老弟,你知道你家是狐仙掌堂,是白狐仙,而且名号是胡天霸。但你从来没有想过,你家有两个胡天霸吗?”
“两个胡天霸?”我先是一愣,脑子里“嗡”的一声,下意识地反问,“师傅,这怎么可能?一家怎么会有两个胡天霸呢?”
我实在无法理解,仙家的名号每个堂口不都是独一无二的吗?怎么会一个堂口有两个胡天霸?难道是我听错了?
“当然一家不可能有两个胡天霸,”女师傅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因为其中一个是黄仙假扮的,目的就是搅乱你家的堂口。而真的那个胡天霸,现在就在你旁边坐着呢。”
我又是一脸懵,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空沙发,什么都没有。可女师傅的语气太过笃定,由不得我不信。我定了定神,对着话筒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师傅,我旁边这个狐仙,是什么性格?长什么样啊?”
“你家这个白狐仙,脾气特别大,”女师傅毫不犹豫地回答,“而且话少,不喜欢废话,性子傲得很,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
我听后,脑子又是“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因为很久很久以前,奶奶就跟我说过,当年有个挺厉害的顶香看事的老太太,来我们家看的时候,特意跟奶奶说:“你家这狐仙不一般,身上有道行,脾气特别大,以后可得小心伺候着,不能怠慢了。”
我奶奶还问过,那老太太说过,这个白狐仙是我老太奶身边的仙家。
当时刘姨不是说这个白狐仙走了吗?我和苏岚一听走了,也就没放在心上。记得后来还有一次,有闯堂的,大哥哥说,这个我老太奶留下的狐仙一开始走了,后来这个狐仙听说我和苏岚立堂了,于是又回来了,还折腾过我俩。可现在,女师傅的话和当年老太太的话,竟然一模一样!
全都对上了!
我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像是有一道闪电劈开了笼罩在我心头的迷雾,让我看到了一丝光亮。
就在这时,我听到女师傅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你都这样了,还不让我跟你弟子说?都伤成这样了,还在那挺着,硬护着他,有意思吗?”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女师傅很快又转向我,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又有几分愤怒:“老弟,我跟你说,你家白狐仙不让我告诉你,怕你伤心。可我觉得,这事你该知道——你家白狐仙都伤成啥样了?身上都快没好的地方了,全是伤,一直在硬扛着。”
“咯噔!”
我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瞬间沉到了谷底。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尘封已久的梦境,那个只有我自己知道、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的梦——就像前面章节里写的那样,梦里我在老家的屋子里,旁边一只白色的狐狸,它浑身是伤,毛发凌乱不堪,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样子狼狈又丑陋。他对我说“以后我护着你!”当时的我,竟然还嫌弃它丑,还不想要他,还觉得他是坏的……
这个梦境突然变得无比清晰,每一个细节都在我脑海里回放,那只白狐痛的眼神,我当时厌恶的表情,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了我的心脏。
“哇——”
我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失声痛哭起来。压抑了这么久的委屈、困惑、愧疚,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原来一直有人在默默保护我,原来我家的白狐仙为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而我竟然还嫌弃它丑,竟然对它的付出一无所知!
这么久以来困扰在我心中的谜团,终于解开了。可真相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铺天盖地的愧疚和自责。我刘小东,真不是个东西!
电话那头的女师傅听到我的哭声,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哭吧哭吧,哪有不委屈的是不是?这么久了,你不容易,你家老仙也不容易。”
她的话像是一剂良药,安抚着我崩溃的情绪。我哭了很久,直到眼泪流干,嗓子沙哑,才渐渐平复下来。我用袖子擦了擦脸,对着话筒,带着哭腔,无比急切地说道:“师傅救我!求你救救我家老仙,救救我!”
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让白狐仙好起来,只想摆脱现在的困境。
女师傅沉默了片刻,语气沉稳地说道:“你先别着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急。但你出马这个事,本身就有争议,这里面牵扯到的太多,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等我再问问你家老仙的意思,看看它想怎么想的,是打马回山,还是招人立堂。咱们再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紧紧地握着拳头,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期盼。这一次,我真的希望能有一个转机,希望能不辜负一直默默守护我的白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