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尘的黑子却总是落在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甚至堪称“臭棋”的位置。可偏偏就是这些“臭棋”,每每在苏浅浅以为胜券在握时,巧妙地切断她的推演线路,或是将她精心构筑的“势”引向不可控的混沌。
棋局过半,苏浅浅光洁的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棋手对弈,而是在对抗一片浩瀚无垠、不断变化的混沌星空。她的每一次精妙计算,落入那片混沌中,都如同泥牛入海,被轻易地吞噬、扭曲、化解。对方的神识仿佛深不见底,那看似随意的落子,实则蕴含着她对无法理解的、更高层次的规则运用。
“啪!”
又一枚黑子落下。这一次,整个星罗棋盘上的星光骤然一暗,所有白子构建的推演网络瞬间崩塌、溃散,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根本上抹除。
苏浅浅闷哼一声,脸色微微一白,拈着白子的手指僵在半空,再也落不下去。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甚至连对方是如何破局的,都未能完全看透。
她抬起头,看向对面依旧气定神闲的陈尘,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一丝挫败,但更多的,是一种发现了宝藏般的炽热。
“公子……神算无双,浅浅……甘拜下风。”她声音有些干涩,放下了手中的白子。
按照赌约,败者需自罚三杯。
苏浅浅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绽开笑容,只是这笑容中带着几分认输后的娇憨与释然。她执起玉壶,为自己连斟三杯。
“第一杯,敬公子深不可测。”她仰头饮尽,酒液有些许从唇角溢出,顺着雪白的脖颈滑落,晕湿了月白裙衫的襟口,留下一小片深色的湿痕,隐约勾勒出下方优美的锁骨轮廓。
“第二杯,谢公子指点迷津。”第二杯下肚,她双颊飞起红霞,眼神开始有些迷离,水汪汪的,更添媚态。
“第三杯……望公子……不计浅浅冒犯之罪。”第三杯饮尽,她似乎有些站立不稳,玉手扶住案几,身子微微摇晃,那被酒渍晕湿的衣襟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散发出混合了酒香与女儿体香的诱人气息。
她伏在案上,抬起迷蒙的醉眼,望着陈尘,吃吃笑道:“公子……你那混沌丹……真好……丹方……能不能……让浅浅看看?”醉态可掬,话语含糊,却依旧不忘最初的目的,只是这试探,在酒意与败绩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直白与脆弱。
陈尘看着她这副模样,知道其中有三分是真醉,七分是借酒装痴,刻意示弱以拉近距离。他起身,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苏小姐,”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丹方之事,或许可以再议。不过现在……你似乎需要醒醒酒。”
他伸出手,并未去碰触她,但一缕精纯温和的混沌灵力已悄然渡了过去,抚平她因推演过度而有些紊乱的气息,同时也化解着部分酒力。
苏浅浅感受到那股浩瀚而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舒服地嘤咛一声,醉眼愈发朦胧,看着近在咫尺的陈尘,红唇微张,似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模糊的低语,伏在案上,仿佛真的不胜酒力,沉沉睡去。只是那微微颤动的睫毛,透露着她并未完全失去意识。
陈尘收回手,看着她伏案的背影,以及那被酒渍晕染的衣襟,目光深邃。
酒宴交锋,智斗已分高下。而这情挑的序幕,才刚刚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