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南星重重地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笑道,“不过,周市长今天在旋转木马旁边搂着下属的腰,这要是被拍下来,会不会上新闻头条啊?”
周惟清闻言,非但不窘,反而理直气壮:“我搂自己夫人,天经地义。再说,我那是为了保护你,防止你被人流冲走,体现了领导干部对家属的人文关怀。”
姜南星被他这番“歪理”逗得笑出声来:“就你理由多!”
“事实如此。”周惟清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冬日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在客厅的地板上投下大片大片的、暖融融的光斑,空气中的微尘在光柱中悠然起舞。家里安静得能听到挂钟秒针走动的细微声响,一种慵懒而惬意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下午,精力旺盛的小林林终于被张姐和王姐连哄带劝地带着去附近的公园晒太阳、玩滑梯了。随着家门“咔哒”一声轻响关上,世界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周惟清和姜南星两人。
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客厅那张最舒适的沙发,姜南星从书房抱来一条柔软的羊绒薄毯,周惟清则泡了一壶香气醇正的正山小种,又洗了一盘红艳艳的草莓和紫得发亮的葡萄。没有文件,没有会议通知,没有亟待回复的电话,这是属于他们难得的、完整的、奢侈的二人世界。
姜南星率先踢掉拖鞋,像只慵懒的猫咪般蜷缩进沙发里,用薄毯将自己裹住,只露出一张素净却眉眼含笑的的脸。周惟清看着她这难得的孩子气举动,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挨着她坐下,很自然地将她连人带毯子一起揽入怀中,让她舒舒服服地靠在自己胸前。
“唔……”姜南星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仰头看着丈夫线条清晰的下颌,“真安静啊,感觉耳朵都有些不习惯了。”
周惟清低笑,胸腔传来微微的震动,他低下头,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带着磁性的慵懒:“是啊,小电灯泡不在,世界都清净了。” 他故意把儿子说成“电灯泡”,语气里满是亲昵的调侃。
姜南星被他逗笑,伸手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林林听到了要伤心了。”
“他玩得正开心呢,才没空伤心。”周惟清抓住她作乱的手,握在掌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纤细的手指,“再说,我说的也是实话。这小子在家,我们俩什么时候能这么安安静静地抱一会儿?”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渴望,让姜南星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她回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像羽毛拂过:“周市长这是在抱怨我最近冷落你了?”
“不敢不敢,”周惟清挑眉,故作严肃,“姜局长日理万机,心系全市农业农村发展大计,我岂敢抱怨?”然而,他搂着她腰的手臂却收紧了些,泄露了真实情绪。
姜南星心里甜丝丝的,却故意板起脸,学着他平时开会时的腔调:“嗯,周惟清同志觉悟很高嘛,认识到农业农村工作的重要性,很好。”
看着她一本正经模仿自己的样子,周惟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响亮的吻:“是是是,领导教育的是。以后一定更加支持姜局长的工作,做好后勤保障,当好贤内助。”
“这还差不多。”姜南星得意地皱了皱鼻子,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重新窝回他怀里,端起茶几上的红茶抿了一口,茶香氤氲,暖意直达心底。
安静地相拥了片刻,姜南星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轻声开口:“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我们来武市都三个多月了。”
“嗯,”周惟清应道,目光也投向窗外,带着些许恍然,“感觉每天都像上紧了发条,在和各种问题赛跑。现在稍微停下来回头看看,好像……也真的做成了一些事情。”
他的语气里,有感慨,也有一种历经拼搏后的踏实。
“你的‘十四五’规划中期调整算是定了调子,指明了接下来几年的发展方向。”姜南星如数家珍般细数着他的成绩,“我听说,升’三条主线都很认同,觉得抓住了要害。”
“方向是大家共同研讨定的,我只是做了些归纳和提炼。”周惟清保持着一贯的谦逊,但眼底还是有光,“关键是落实。明年才是真正见真章的时候。”他话锋一转,看向怀里的妻子,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许,“倒是你,我的姜局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推动形成那个系统性的农业提质增效方案,并且在局内获得支持,甚至推动了试点,这才是真正打开了局面,非常不容易。”
听到丈夫的肯定,姜南星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但嘴上还是谦虚道:“主要还是‘英林经验’这块牌子响,大家愿意给机会试试。而且,方案能推进,也离不开你周大市长在背后的默默支持呀。” 她说着,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
“我那是举贤不避亲。”周惟清一本正经地纠正,随即又露出一个略带促狭的笑容,“再说了,支持自己夫人工作,不是天经地义吗?难道要我拖你后腿?”
“你敢!”姜南星佯怒,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却被他顺势抓住,放在唇边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