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也温言安慰:“知意,你的感受我们都理解。等待是最煎熬的。但你要相信惟扬,更要相信你自己。你那么优秀,独立又坚强,你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很好,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让他知道,无论他在哪里,家里都有一个强大的、让他安心的港湾在等着他。”
李文轩也难得地开口,声音沉稳:“弟妹,军人就是这样。他们的荣耀背后,是无数个不能团圆的夜晚和家属的默默付出。但正因为有你们的理解和等待,他们才能心无旁骛地守护更多的人。这份功劳,有他们的一半,也有你们的一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没有空洞的大道理,只有最真诚的理解和最坚定的支持。林知意听着,哭着,也渐渐地将心中积压的情绪释放了出来。她接过纸巾擦干眼泪,虽然眼睛还红着,但眼神却清明了许多,她用力点了点头:
“嗯,你们说得对。我不能总是这样……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强大。让他无论什么时候回来,都能看到一个更好的林知意。”她顿了顿,看向姜南星,露出一丝带着泪意的、却无比坚定的笑容,“南星,我一定让自己……越来越好。”
看着林知意情绪稳定下来,甚至燃起了新的斗志,大家都松了口气。林悦为了活跃气氛,眼珠一转,又打起了麻将的主意。
“光聊天多没劲!来来来,嫂子们,堂姐,姐夫!咱们‘方城’再战!今晚换个玩法,不赌钱,贴纸条!输一把贴一张!”她说着,已经手脚麻利地把麻将桌支棱起来。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响应。就连刚刚抒发完心事的林知意,也被拉着加入了战局。李文轩笑着摆手,表示自己观战就好,负责给大家端茶倒水。
牌局开始,气氛顿时变得紧张又搞笑。没有了金钱的压力,纯粹为了娱乐,大家都放开了许多。
姜南星依旧是那个“重点关照对象”。她的牌技似乎并没有因为白天的放松而有丝毫进步,反而因为想着安慰林知意,有些心不在焉,出错牌的频率更高了。
“哎呀!我又点炮了!”姜南星看着周敏推倒的“清一色”,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哈哈!南星嫂子,对不住啦!”林悦笑嘻嘻地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裁成细长条的便签纸,沾了点水,精准地贴在了姜南星的左边脸颊上。
接下来,几乎成了姜南星的“个人表演(受难)时间”。
“碰!”
“杠!”
“胡了!”
……
每一次宣告都伴随着林悦欢快的“贴纸条”行动。不一会儿,姜南星的右边脸颊、额头、下巴甚至鼻尖上都贴上了白色的纸条。
最搞笑的是贴在鼻子时还碰到她的嘴唇和鼻孔,痒得她忍不住想打喷嚏,又得强忍着,那表情别提多滑稽了。
“哈哈哈哈!”林悦第一个笑得前仰后合,捶打着桌子,“不行了不行了!嫂子,你这样好像……好像年画里那个挂满铃铛的狮子!太可爱了!”
周敏也笑得直不起腰,靠在李文轩身上。连心事重重的林知意,看着姜南星那副想保持端庄又实在无法控制的窘迫样子,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且越笑越厉害,最后捂着肚子,眼泪都笑了出来,仿佛要将之前所有的郁结都随着这笑声宣泄出去。
姜南星自己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她想维持一下“姜主任”的威严,可一动脸上就纸条乱飞,说话都感觉有东西在脸上扫来扫去,最后自己也破功,跟着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客厅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之前的感伤气氛被冲得一干二净。
就在这“烽烟四起”、笑声震天的时候,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声和沉稳的脚步声。是周惟清回来了。
他脱下带着寒气的大衣挂好,循着笑声走进客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惨不忍睹”又欢乐无比的景象:麻将桌旁,自己的夫人脸上贴满了白色的纸条,随着她的动作和呼吸飘飘荡荡,尤其鼻子内,都笑得东倒西歪,毫无形象可言。
周惟清愣住了,随即俊朗的脸上露出了极其罕见的、大大的笑容,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几步走到牌桌前,看着自家夫人那副尊容,又是心疼又是觉得好笑。
“哟,这是哪位……蒙面大侠在此聚会?战况看来很激烈啊。”他强忍着笑意,故作严肃地调侃道,目光落在姜南星脸上,充满了戏谑和宠溺。
姜南星看到他回来,像是看到了救星,又想维持形象,结果脸上的纸条抖动得更厉害了,她瓮声瓮气地说:“周书记……你……你快帮我把这些‘封印’揭掉!”
林悦笑得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地告状:“哥……哈哈……嫂子今晚……点炮小能手……承包了……所有纸条!”
周敏也笑着补充:“惟清,你快看看南星这形象,可得拍下来留作纪念!”
林知意也边笑边点头,眼中还带着笑出的泪花,但那笑容已然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