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姜南星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收回“武器”,安心享受起她的“足浴”和眼前的美景。
小船在碧波上悠悠前行,穿过古老的石桥,惊起几只栖息的水鸟。姜南星安静下来,将手伸进水里,感受着水流从指缝间滑过的温柔触感,看着两岸如画的风景缓缓后退,心中一片宁静祥和。
“以前在英林,也常在河边走,但心里总装着事,”她轻声开口,带着一丝感慨,“想着哪个村的灌溉渠还没修,哪片产业基地的销路怎么打开,数据报表有没有问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纯粹地欣赏过水的宁静和山的厚重。感觉……身份一下子转换不过来。”
周惟清停下划桨的动作,让小船凭借惯性缓缓漂流,目光理解地看着她:“是啊。在英林,我们是战士,是责任人,心里装着的是几十万人的生计。在这里,我们才能暂时卸下盔甲,回归到最简单的自己,只是彼此的爱人。”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和温柔,“南星,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因为我,让你承担了太多,连度蜜月都要推迟这么久,连欣赏风景都带着工作的影子。”
姜南星回过头,看着他眼中清晰的心疼和歉意,心中暖流涌动。她摇摇头,语气真诚而坚定,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惟清,别这么说。选择和你在一起,选择留在英林,是我心甘情愿,也是我人生最正确的决定之一。我热爱我们共同奋斗的事业,也享受和你并肩作战的每一天。这场迟来的蜜月,正因为有了之前的共同经历、汗水甚至泪水,还有那份沉甸甸的荣誉,才显得更加珍贵和意义非凡。你看,”她指了指周围宛如仙境的山水,又指了指彼此紧扣的手,“如果没有之前的忙碌和沉淀,我们或许还无法真正懂得,放下一切、纯粹拥有彼此的时刻,是多么的难得和幸福。”
周惟清动容地看着她,她的理解和通透,她对他、对事业、对生活的热爱,总是能给他最大的慰藉和力量。他伸出手,与她浸湿的手十指紧紧相扣,河水微凉,但彼此掌心的温度却滚烫。“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低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海一般深的情感。
登山的过程,则是另一种甜蜜的“折磨”。山路蜿蜒陡峭,对于平时多以脑力劳动为主的姜南星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爬了不到三分之一,她的呼吸就开始急促,脸颊泛红,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要不要休息一下?”周惟清时刻关注着她的状态,适时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拿出水壶,拧开盖子递给她,动作自然流畅。
姜南星接过水喝了几口,看着前面气息平稳、仿佛只是散了个步的周惟清,有些不甘心地撇撇嘴:“周先生,看来你坚持晨练和下乡跑田坎的效果非常显着啊!我都快喘不过气了,你还跟没事人一样。”
周惟清轻笑,拿出纸巾,极其自然地帮她擦拭额角和鼻尖的汗珠,眼神宠溺:“夫人过奖。主要是心里高兴,身边又是如花美眷,自然脚下生风,不觉得累。”他很自然地伸出手,“来,我拉着你。”
有了他大而有力的手的牵引,姜南星顿时感觉省力了不少。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在特别陡峭、需要手脚并用的石阶处,周惟清会毫不犹豫地揽住她的腰,几乎是半扶半抱地帮她借力上行。他的手臂坚实有力,胸膛宽阔可靠,被他这样护着,姜南星心里那点因为体力不支而产生的小小沮丧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安全感和依赖。
“我现在终于深刻理解了一句话,”在一个稍微平缓的坡地休息时,姜南星靠着周惟清,一边喘气一边笑着说,“嫁人就要嫁周惟清这样的,关键时刻,绝对靠得住!”
周惟清低头看她,眼中带着戏谑的笑意:“哦?原来姜主任当初是看中我这点?”
“当然不止,”姜南星狡黠地眨眨眼,掰着手指数,“还看中周县长……不对,周先生长得帅,有才华,沉稳可靠,会照顾人,还会做饭……”
“还有呢?”周惟清故意追问,享受着她此刻的娇憨。
“还有……暂时想不起来了,”姜南星笑着快走几步,把他甩在身后一小段距离,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周惟清看着她恢复活力的背影,脸上满是纵容的笑意,快步跟上,重新牢牢牵住她的手:“好,那我等着。一辈子那么长,慢慢想。”
当他们终于携手登上山顶,极目远眺,将整个古镇的全貌、如玉带般蜿蜒的河流、以及远处连绵起伏如黛色波涛的群山尽收眼底时,那种征服感和豁然开朗的喜悦,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疲惫。山风拂面,带来草木的清香,也吹动了他们的衣角和发丝。
“哇!太美了!”姜南星忍不住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壮丽的景色,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激动,像个孩子一样指着来时的方向,“快看!那是我们住的地方!那边是我们划过船的小河!还有那座桥!”
周惟清则从身后轻轻拥住她,双臂环着她的腰,下巴温柔地抵在她的发顶,和她一起分享这无与伦比的景色。他的怀抱温暖而稳固,是这山顶最安心的港湾。
“真好。”她放松地靠在他怀里,由衷地感叹,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却充满了满足。
“嗯,真好。”他收拢手臂,将她圈得更紧,在她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发间落下一枚轻吻,如同一个郑重的印记,“希望以后,每年我们都能抽出一点时间,像这样,放下所有工作,只是我们两个人,出来走走,看看不同的风景。”
“好啊。”姜南星仰起头,眼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映着天际和他的身影,“一言为定。拉钩!”她孩子气地伸出小指。
周惟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逗笑,心底却柔软得一塌糊涂。他认真地伸出自己的小指,与她的小指紧紧勾在一起,低沉而清晰地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阳光透过交缠的手指缝隙洒下,仿佛也为他们的誓言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