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陪我去河谷镇看牡丹吧!”林知意立刻发出邀请,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和期待,“我之前忙那个并购案,脚不沾地的,完美错过了最盛的花期!听说现在晚开的品种正当时,尤其是那片梯田牡丹,我光看图片就心痒难耐了,还没亲眼见过呢!”
姜南星有些疑惑,微微挑眉:“你什么时候对牡丹这么情有独钟了?以前拉你去公园看花,你可都没什么兴趣。”她了解林知意,这位大律师的休闲时间更倾向于健身房或者咖啡馆,而非花田。
电话那头诡异地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林知意明显底气不足、带着点羞涩扭捏的声音:“那个……嗯……惟扬之前提过一句,说……说如果我去看了,就……就拍几张照片给他看看。”
姜南星瞬间了然,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狡黠笑容。她看向周惟清,用口型无声地说:“你弟弟。”
周惟清抬眸,对上她的视线,眼中也闪过了一丝了然和淡淡的笑意,对她微微颔首。
“哦——原来是为了完成某人布置的‘任务’啊。”姜南星故意拉长了语调,调侃道。
“姜南星!”林知意在电话那头羞恼地叫她的全名,“你就说陪不陪吧!”
“陪!当然陪!”姜南星见好就收,笑着应下,“我们林大律师难得开口,又是为了这么‘重要’的任务,我岂敢不从?明天上午我去接你。”
“这还差不多!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不准反悔!”林知意立刻恢复了雀跃,生怕她反悔似的赶紧确认。
“放心,保证准时到。”
挂了电话,姜南星将手机放回茶几,忍不住对周惟清笑道:“听见没?你弟弟一句随口的话,比我们文旅局投入广告宣传还管用。看来以后推广,得找周团长做代言人才行。”
周惟清将她重新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语气带着纵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他?算了吧。让他们顺其自然就好。明天我送你们过去?”
“不用麻烦你了,”姜南星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摇头,“你明天不是还要去指挥部,跟进一下假期收尾的数据汇总和简报吗?我开车带知意去就行。中午……你要是那边结束得早,我们一起吃午饭?就当是慰劳我们假期的辛勤付出。”
“好。”周惟清点头应允,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发丝,“地方我来安排,定好了发信息给你。”
五一长假的最后一天,天空依旧澄澈如洗,阳光明媚却不燥热。姜南星开车接上林知意,驶向河谷镇。一路上,林知意显得有些异于平常的兴奋,话比平时多了不少,一会儿整理一下裙摆,一会儿又对着遮阳板上的小镜子检查妆容。
“行了,我的大律师,”姜南星趁着红灯,好笑地瞥了她一眼,“你已经无可挑剔了。再说,某人又不在现场,照片拍得再美,那也只是‘照骗’。”
林知意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云,嗔怪地瞪了姜南星一眼,嘴硬道:“谁……谁是为了他!我这是对即将见到的美景表示尊重!尊重懂不懂?而且,我平时出门也很注重形象的好吗?”
“是是是,尊重,形象。”姜南星从善如流地点头,眼中笑意更深,“是我狭隘了,林律师向来严谨认真,看花也不例外。”
当车辆缓缓驶入河谷镇地界,那片依着山势梯田式牡丹花海,如同巨幅的、流动的油画般毫无预兆地撞入眼帘时,尽管姜南星早已见过多次,心中有所准备,但每一次见到,依然会被其磅礴的气势和精妙的构图所震撼。而第一次亲眼所见的林知意,反应则更为直接和剧烈。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座位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嘴巴微微张开,半晌,才发出一声近乎叹息的、气音般的惊呼:“……我的……天啊……”
她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突然回过魂来,猛地转向姜南星,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因为激动,手指都有些微微发抖。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震撼、不可思议,以及一种近乎崇拜的光芒,语速飞快,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南星!你们……你们这……这简直是……鬼斧神工!不不不,是点石成金!是化腐朽为神奇!我的天!我以前觉得那些旅游杂志上的图片都是后期处理过的,是照骗!可这……这实物比图片还要壮观一百倍!一千倍!”
她用力摇晃着姜南星的手臂,语气激动得几乎要破音:“这哪里是种花?这根本就是在创造一件大地艺术品!这规划!这规模!这色彩搭配!这层次感!我的天……姜南星!周县长!还有你们中心的每一个人!你们真是太了不起了!真的!我太佩服你们了!这得花多少心血,克服多少困难才能做到啊!把一片普通的山地,变成这样一个人间仙境,带动这么多人来,让这么多老百姓受益……我……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姜南星被好友这连珠炮似的、发自肺腑的激烈反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却涌动着巨大的自豪感和被理解的温暖。她了解林知意,她理性、冷静,眼光挑剔,能让她如此失态,如此不吝赞美之词,足以证明眼前这片花海和背后所代表的努力,带给了她多么巨大的冲击和感动。
“主要还是县里魄力大,决心强,丹华公司专业,我们只是做了些沟通协调和保障工作,算是螺丝钉吧。”姜南星谦逊地解释,但脸上洋溢的光彩和眼底的笑意却泄露了她内心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