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奈在他的指导下,摆出各种或自然或搞怪的姿势,笑声回荡在山谷间。她发现,幸村其实是个非常细心且有趣的旅伴。
走到一处较为平坦视野开阔的林间空地时,幸村停了下来。“在这里休息一下,顺便可以试试写生。”
他放下画筒,拿出速写本和铅笔,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优奈也好奇地凑过去,坐在他旁边。
“我从来没用铅笔画过画哎,除了美术课上交作业。”优奈看着幸村熟练地起稿,有些羡慕。
“很简单,试着把你看到的最吸引你的部分画下来就好。”幸村将一本小的速写本和一支铅笔递给她,“不用追求像,感受更重要。”
优奈接过本子,煞有介事地环顾四周,最后决定画不远处一棵姿态虬结的老松树。她埋头苦画,眉头紧锁,嘴里还嘀咕着:“树干,树枝,嗯…好像歪了?”
幸村偶尔会侧头看她一眼,看到她一脸严肃跟铅笔较劲的样子,唇角忍不住上扬。他画得很快,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远山的轮廓和光影。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优奈,头稍微往左边偏一点,对,保持这个角度别动。”
“诶?”优奈下意识地照做,然后才反应过来,“幸村你在画我?”
“嗯,”幸村笔下不停,微笑道,“模特的报酬就是,我可以指导你画完那棵松树。”
优奈顿时紧张又期待,乖乖保持姿势不动,只有眼珠转啊转,想看幸村画得怎么样。几分钟后,幸村放下笔,将速写本转向她。
纸上,坐在岩石上的少女侧影温柔,专注地看着膝上的画本,微风拂起她几缕发丝,背景是朦胧的山景,整个画面充满了宁静美好的氛围。画得比她本人好看一百倍!
“哇!”优奈看得呆了,“幸村,你画得也太好了吧!”
“是你本身的样子就很好画。”幸村合上速写本,自然地收了起来,“现在,轮到我来拯救你这棵快要‘骨折’的松树了。”
他倾身过来,握住优奈拿笔的手,引导她修正线条。“这里,力度轻一点,表现出树皮的粗糙感。树枝的走向要自然,像这样…”
优奈整个人僵住了。
幸村的手温暖而干燥,他的声音近在耳边,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廓。山间草木的清冽气息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将她笼罩。昨晚那个幻觉般的触感似乎又隐隐浮现,让她心跳如擂鼓。
冷静!这是艺术指导!是纯洁的!她在心里疯狂呐喊,但脸颊还是不争气地红了。
在幸村的手把手指导下,那棵歪歪扭扭的松树总算有了点模样。优奈看着自己的大作,虽然稚嫩,却充满了成就感。
回程的路上,气氛更加融洽。
优奈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叽叽喳喳地说着徒步的趣事,幸村则耐心地听着,偶尔含笑回应。
快到旅店时,幸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的侧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透明塑料盒,里面是一株带着泥土的小幼苗。
“这是?”优奈好奇地问。
“在刚才休息的那片空地附近发现的,无尽夏的幼苗。”幸村将小盒子递给她,“这种花生命力很顽强,花期长,颜色也会随着土壤酸碱度变化。我觉得很适合你。”
他的目光温和地落在优奈脸上:“希望你能把它带回神奈川,我们一起把它种下,好好照顾它。看着它长大开花,应该会很有趣。”
一起种下?照顾?优奈接过那株小小的幼苗,感觉手心沉甸甸的。这不仅仅是一株植物,更像是一个约定,一个连接着这次旅行和未来的约定。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夹杂着欣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她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等它开花了,第一个给幸村看!”
“好啊,我很期待。”幸村的笑容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温柔。
两人并肩走回旅店,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优奈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株无尽夏幼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