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校尉,这路……能走马吗?” 王栋看着前方越来越陡峭、乱石遍布的山路,忍不住问道。
“能!王将军放心,此路虽险,但末将走过,绝对可行!只是要辛苦弟兄们了!” 贾琏头也不回,声音在风中有些飘忽。
王栋咬了咬牙,回头对部队吼道:“都跟紧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给老子闯过去!谁要是掉队,军法从事!”
军令如山,士兵们虽心中叫苦,却无人敢抱怨,只能拼命催动战马,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不时有战马失蹄,连人带马滚下山坡,引起一阵骚动,但队伍整体速度并未减缓。
贾琏心急如焚,不断催促坐骑。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赵大雷、胡铁牛等人的面孔,尤其是胡铁牛那重伤的模样。三天,他给了赵大雷三天的期限,如今已过去一天一夜,他们还能撑住吗?那“穿山风”阴险狡诈,搜山之下,他们藏身的山坳真的安全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焦灼感炙烤着他的内心。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独当一面,带领弟兄们执行任务,若因此折损过大,甚至全军覆没,他无法原谅自己。
“快!再快!” 他几乎是在对着战马嘶吼,鞭子不住地落下。那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迫,喷着粗重的白气,四蹄腾空,拼命奔驰。
王栋看着前方那个如同疯魔般疾驰的年轻背影,心中亦是感慨。他久在军旅,见过太多贪生怕死、推诿责任的军官,像贾琏这般为了手下兵卒如此不顾自身、拼死回报的,实属罕见。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贾校尉为了救他手下的兄弟命都不要了,咱们也不能怂!快!” 王栋再次大吼,激励着部下。
一千人的队伍,在贾琏的引领下,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穿透山岭,直奔黑山腹地!
而此刻,黑山深处,赵大雷等人的处境,确实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贾琏离开后,赵大雷严格执行隐匿策略,带着小队不断变换藏身地点,利用刘老栓和张顺的反追踪技巧,几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土匪的大规模搜山队。
但土匪显然动了真怒,“穿山风”下了死命令,搜山的密度和范围越来越大。他们携带的干粮本就不多,又不敢生火打猎,只能靠野果和凉水充饥,胡铁牛等伤员的伤势也因此恶化,开始发烧。
更糟糕的是,就在一个时辰前,一伙约十人的土匪搜索队,误打误撞,逼近了他们最新藏身的一处石缝。虽然凭借刘老栓设置的简易陷阱和张顺的冷箭,他们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了那伙土匪,但尸体无法及时处理,位置已经暴露!
“赵队正,这里不能待了!土匪很快就会发现尸体,大队人马马上就会围过来!” 刘老栓脸色凝重地说道。
赵大雷看着身边疲惫不堪、多数带伤的弟兄,尤其是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胡铁牛,心沉到了谷底。转移?胡铁牛这个样子,如何转移?不转移?留在这里就是等死!
他抬头望向贾琏离开的方向,天际依旧空空如也。
大人……您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们……快要撑不住了……
一股绝望的情绪,开始在小队中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