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阳光暖融融地晒着青石板,驱散了清晨最后一丝凉意。林倾城抱着小凤,牵着小宝,叶梦情挽着他的手臂,一家四口悠闲地向厨房走去。小凤还在叽叽喳喳地问着“龙龙”的事,小宝则安静地观察着地面,似乎在确认那“热热”的感觉是否还在。
“今天想吃点什么特别的?”林倾城低头问叶梦情,声音带着晨光般的柔和。他知道她最近操劳集团事务,胃口有些欠佳。
叶梦情想了想,看着院子里水灵灵的黄瓜藤,眼睛一亮:“突然好想吃你做的蓑衣黄瓜,还有…鲜虾云吞面?就是第一次给我做的那种汤头。”
“好。”林倾城应得干脆,将小凤放下,“去帮妈妈择点小葱,小宝,看看院子里的薄荷嫩不嫩,摘几片来。”
“遵命!”小凤立刻像个小士兵一样站直,拉着叶梦情的手就往菜畦跑。小宝点点头,迈着小短腿走向墙角那丛长势喜人的薄荷。
厨房是叶梦情后来按照林倾城习惯改造过的,宽敞明亮,工具齐全,尤其那柄乌沉沉的厚背菜刀,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一看就非凡品。
林倾城系上一条素麻围裙,动作利落。他先取了几根顶花带刺的灵泉黄瓜,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水流冲刷着翠绿的瓜身,水珠飞溅,折射出细碎的光点。他手指修长,拂过瓜身时,仿佛带着某种韵律,水流似乎都变得温顺起来。
**刀光起。**
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有快到几乎看不清轨迹的落刀。厚背菜刀在他手中轻若无物,刀刃贴着黄瓜滚动,发出细微而密集的“笃笃”声。那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奇特的节奏感,仿佛不是在切菜,而是在演奏某种古老的乐章。
叶梦情和小凤择好葱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林倾城微微垂眸,神情专注,手腕稳定地移动。案板上,那根黄瓜在他刀下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薄如蝉翼的瓜片连绵不绝地展开,却又在关键的节点处藕断丝连,形成完美的蓑衣状。每一片都均匀得如同用尺子量过,薄得能透光,连瓜瓤的纹理都清晰可见。阳光穿过窗棂,正好落在那展开的“蓑衣”上,翠绿晶莹,仿佛一件精雕细琢的翡翠艺术品。
“哇!爸爸好厉害!”小凤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拍手。叶梦情也看得入神,每一次看林倾城用刀,都是一种视觉享受,那是一种化平凡为神奇的力量。
小宝捧着几片嫩绿的薄荷叶走进来,安静地放在灶台一角,黑亮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爸爸的刀。
林倾城唇角微扬,将切好的蓑衣黄瓜放入冰镇过的灵泉水中浸泡,使其更加爽脆。接着,他开始处理鲜虾。去壳、挑虾线,动作行云流水。当他的指尖触碰到虾肉时,那虾肉仿佛微微亮了一下,变得更加剔透粉嫩,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新鲜感。他取过擀面杖,开始揉面。面团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被反复摔打、折叠,渐渐变得光滑柔韧,表面甚至泛着一层极淡的、肉眼难辨的光晕。
就在他专注于揉面时,后院方向又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叹息般的闷响。这次比早晨那次更清晰一些。案板上的面团似乎也随之极其微弱地一颤。
林倾城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未曾察觉。但叶梦情却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丝异样,她下意识地看向后院的方向,又看看林倾城沉静的侧脸,最终将目光落回面团上。刚才…是错觉吗?
小宝的小手却再次贴上了厨房冰凉的地砖,小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努力分辨什么。
“小宝?”叶梦情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