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带来的消息如同又一记重锤。城西巨像分裂？！
陈远强撑着站起身，在凌素雪（精神连接）和墨文的搀扶下，快步走出地脉枢机室，登上最近的一段城墙望楼。
只见远方那片被污染的焦土上，那尊原本庞大如山岳的暗红巨像，此刻躯干之上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暗红光芒从裂隙中剧烈透出！它并未如往常般咆哮冲击，而是僵立在原地，庞大的身躯不断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与晶体碎裂的声响。
紧接着，在众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巨像的躯干和四肢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撕扯，猛地**崩解**开来！但崩解后的碎片并未坠落，而是被内部涌出的暗红能量包裹着，在空中迅速重组、变形！
短短数十息间，一尊庞大的巨像，赫然化为了**上百个**体型稍小（约莫两人高）、形态各异、但同样由暗红晶体与熔融金属构成的**小型个体**！这些小型个体不再是人形，有的如四足奔兽，有的如多足爬虫，有的如球形滚石，甚至有的如同悬浮的晶体棱柱！它们唯一的共同点是，周身都散发着与巨像同源、却更加灵活、更加危险的暗红能量波动，以及那没有五官、只有能量漩涡的“面部”！
“这不是分裂……这是**转化**！从攻坚形态转化为了……**集群作战形态**！”墨文失声叫道，声音带着恐惧，“这完全符合马钧‘自走枢机’中关于‘百变械兵’的设想！它能根据环境需求，改变自身结构！”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那上百个小型“械兵”组成的暗红潮水，发出一片令人心悸的、高频的能量嗡鸣，随即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蝗群，以远超之前巨像的速度，朝着幽州城墙**漫卷而来**！它们不再走直线，而是分散、迂回、跳跃，甚至有些能短暂滑翔！守军密集的箭雨和雷吼铳射击，对于这些分散且灵活的目标，效果大打折扣！
“开火！集中火力！阻止它们靠近城墙！”赵仁矩在城头声嘶力竭地指挥着，额头青筋暴起。棱堡防线上的守军拼命倾泻着火力，爆炸和能量闪光在暗红潮水中不断亮起，一些冲在最前面的械兵被击碎、引爆，但更多的械兵悍不畏死地穿过火力网，用它们锋利的水晶肢体攀爬城墙，或是用能量冲击轰击墙体和垛口！
城墙防御，瞬间压力倍增！以往依靠巨像行动缓慢、目标单一制定的防御策略，几乎失效！
“必须找到它们集群的控制核心！”陈远紧盯着那汹涌而来的暗红潮水，试图从中找出能量流转的中枢。但他很快发现，这些械兵之间的能量连接并非固定，而是动态变化的，仿佛一个分布式的网络，任何一个都可能临时成为指令节点！
“主公！监天令必须尽快修复！否则我们无法有效调动地脉能量进行精准的大范围压制！”墨文焦急地喊道。没有监天令和星髓之力的精细操控，仅凭星络图的被动稳定和节点支援，难以应对这种高度灵活的多点攻击。
陈远看了一眼手中裂纹遍布、能量紊乱的监天令，又看了看城下危急的战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回枢机室！”他转身，步伐虽虚浮却坚定。
重新回到石室，陈远将监天令放回基座凹槽。他深吸一口气，不顾安德罗斯的劝阻，再次将星光黯淡的右臂按在监天令上。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强行驱动星髓之力，而是将精神极度集中，细细感知监天令内部那复杂无比的能量回路和符文结构，尤其是那些因为裂纹而中断或紊乱的部分。
赫连铮密信中关于“宇文恺与马钧技术融合”的推测在他脑中盘旋。宇文恺长于宏观地脉与星络，马钧精于微观机械与自动控制……如果监天令是宇文恺技术的结晶，那么其内部是否存在马钧技术的痕迹？用于精细调控的“流态能量”回路？或者用于应对复杂情况的“自适应”符文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