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重开边境榷场,允许契丹人以马匹换盐铁,汉人以布帛换毛皮。”
“第三,设立讲武堂,不论出身,只论才能,通过考核者直接授官。”
老鹰担忧:“契丹贵族不会同意。”
“所以他们不会知道。”陈远指向地图上阴山的方向,“讲武堂设在我们的老基地,首批学员从黑云寨旧部和流民中选拔。”
一直沉默的耶律阮突然开口:“我可以去说服部落里的年轻人。很多小贵族子弟没有出路,或许...”
“好!”陈远赞许地拍拍少年肩膀,“这件事就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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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在秘密中进行。当云州城外的屯田冒出第一片新绿时,阴山讲武堂也迎来了首批一百名学员。他们中有汉人流民,有契丹小贵族,甚至还有几个党项和室韦族人。
陈远亲自讲授第一课。他没有讲兵法,而是在沙盘上复原了黑云寨的防御体系:
“今日不讲怎么杀人,讲怎么活下来。”
他移动着代表各方势力的小旗:“在这乱世,我们要做的不是征服谁,而是让跟随我们的人都能活下去,而且活得更好。”
学员中一个契丹青年突然问:“防御使是契丹的官,为什么要帮汉人?”
“因为我这个契丹的官,”陈远环视全场,“要领的俸禄是云州百姓交的税。你们说,我该帮谁?”
简单的道理,却让许多学员陷入沉思。
课程结束后,凌素雪带来一个消息:朝廷的使者到了。
“是冯相的人。”她低声道,“带着皇帝的任命状。”
陈远心中一紧。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使者是个干瘦的老宦官,宣读圣旨时声音尖利:
“...特授陈远检校刑部尚书,充振武军节度使...”
振武军节度使!这个任命比契丹的云州防御使更具法理性,辖地包括云、朔等六州,是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
但圣旨末尾的附加条件让所有人变色:
“...限三月内收复蔚州,擒斩逆臣石敬瑭...”
老宦官宣读完后悄悄塞给陈远一张字条,上面是冯道的亲笔:
“石敬瑭未死,已在蔚州自立称帝。”
陈远握紧字条,望向南方。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个“北地屏障”,不仅要防北方的契丹,还要防南方的“大晋皇帝”。
而这时,一骑快马冲入校场。斥候滚鞍下马,急报:
“防御使!蔚州发兵两万,已破马邑,正向云州杀来!旗号是...晋!”
校场上顿时哗然。陈远却缓缓起身,对学员们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看来,实践课要提前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