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流与火攻(2 / 2)

“不!”陈远摇头,“点燃火堆,但不要让它立刻蔓延。我们需要制作大量的……‘火球’!”

他详细解释:“用杂草和少量泥土包裹火油浸透的布团,做成不易立刻烧透的球状。敢死队潜入后,先悄悄在斜坡上散布火油和引火物,然后,听我号令,将点燃的火球,用投石索或者直接徒手,奋力抛向山下契丹人密集的区域和他们的粮草辎重堆放点!”

“现在是西北风,火球顺风而下,落地后破裂,火油四溅,足以引发大面积混乱和燃烧!而火势会顺着风,沿着斜坡向上蔓延,反而能形成一道火墙,阻隔契丹人对敢死队的追击!你们点燃火后,立刻从预先看好的退路撤回!”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敢死队深入敌前,一旦被发现就是十死无生。点火时机必须恰到好处,否则可能引火烧身。撤退路线必须绝对可靠。

张彪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陈远,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年轻人。这份胆识,这份对地形、天象乃至心理的利用,简直骇人听闻。

“妈的!干了!”张彪一咬牙,“老子亲自带队去!”

“不!”陈远断然拒绝,“张头领,你需要坐镇指挥,协调各方,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故。这支敢死队,我来带!”

没有太多时间争论。陈远迅速挑选了二十名最为悍勇、也最为信任他的土匪,包括伤势稍作包扎的李狗儿和几个猎户出身的精锐。他们丢弃了大部分负重,只携带火油、引火物和武器,如同幽灵般,沿着陈远指定的那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猎道,向山下潜去。

整个过程惊心动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契丹游骑偶尔会从不远处掠过,填坑队伍的喧嚣声近在耳边。陈远带领着队伍,凭借着他超越时代的潜行意识和猎户们对山林的熟悉,有惊无险地抵达了那片弥漫着淡淡石油气味的斜坡灌木丛。

他们迅速而无声地散布开来,将火油悄悄倾倒在干燥的灌木和草甸上。然后,每个人都将浸满火油的布团用杂草和湿泥包裹,做成了数十个粗糙却致命的“火球”。

陈远趴在一丛灌木后,心脏狂跳,目光死死盯着山谷中契丹人的动静。填坑工作已接近尾声,部分骑兵已经开始在清理出的通道后集结。时机稍纵即逝!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发出了行动的信号!

“点火!”

二十个火折子同时亮起,点燃了手中的火球!

“扔!”

随着陈远一声低吼,二十个燃烧的火球,借助着西北风的势头,被奋力抛向空中,划出死亡的弧线,朝着山下契丹人最密集的区域和那堆放着少量粮草、箭矢的辎重点坠落而去!

燃烧的火球如同陨石天降,瞬间在契丹队伍中炸开一片片恐慌的火光!火油四溅,沾人即燃,点燃了皮甲、战马和粮草!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混乱以惊人的速度蔓延!

与此同时,斜坡上的灌木和草甸也被引燃,火舌腾空而起,迅速向上蔓延,形成了一道灼热的屏障,暂时隔绝了追兵。

“撤!”陈远毫不恋战,立刻下令撤退。

敢死队沿着预定路线迅速后撤。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回半山腰的安全地带时,一支原本在外围游弋的契丹轻骑小队,恰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和混乱吸引,从侧翼猛地插了过来,恰好堵在了他们撤退路径的前方!

骑兵队长看着这群明显是纵火者的“蝼蚁”,脸上露出了狰狞的杀意,弯刀直指!

陈远和这十九名敢死队员,瞬间陷入了前有堵截,后有火海,身侧是陡峭山坡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