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宫的到来,如同在北疆这潭深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涟漪扩散,触及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领域——情报。
都护府深处,一间守卫比神机坊更为森严的密室之内,烛火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刘睿坐于主位,他的左侧,是黑冰台的首领,代号“影”,一个面容普通、丢入人海便再难寻觅的中年人,唯有一双眼睛,冷静得如同万年寒冰。他的右侧,则是“江湖百晓生”在北疆的实际负责人,一位自称“风先生”,身着文士衫,手摇折扇,看似潇洒不羁,眼中却时刻闪烁着精明与算计光芒的中年男子。
“影”代表着北疆官方的、体系的、深入军政骨髓的情报力量;“风先生”则代表着江湖的、草根的、遍布三教九流的消息网络。二者以往虽有合作,但更多是各自为战,甚至偶有资源争夺。如今,随着北疆势力的急剧膨胀和对情报需求几何级数的增长,这种割裂的状态已然成为巨大的隐患和资源浪费。
刘睿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声音在密室内清晰地回荡:“黑冰台深耕军政,脉络清晰,然于市井江湖,终有不及。百晓生网络遍布天下,消息灵通,却失之庞杂,难辨真伪,亦缺乏针对性的深度挖掘。”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不容置疑的决断:
“孤欲将二者合一。”
“影”与“风先生”同时身体微微一震。合并?这意味着权力和利益的重新洗牌!
“即日起,”刘睿没有给他们消化和反对的时间,直接宣布,“撤销黑冰台与江湖百晓生现有番号,整合所有人员、渠道、资源,成立新的情报机构——‘天罗地网’!”
“天罗地网,无所不包,无孔不入!”刘睿的声音带着一种宏大的气魄,“‘天罗’负责对外,渗透敌国朝堂、军营,策反要员,获取战略、战役级情报,由‘影’执掌。‘地网’负责对内及江湖市井,监控北疆内部,搜集民生舆情,联络三教九流,探查微观动态,由‘风先生’执掌。”
他看向“影”:“‘天罗’需更缜密,更专业。不仅要获取情报,更要建立分析研判体系,从海量信息中提炼出真正有价值的部分,预判敌人动向。”他又看向“风先生”:“‘地网’需更灵活,更隐蔽。不仅要传递消息,更要主动经营,建立稳固的民间情报源,甚至……引导舆论。”
一番安排,将二者的职权范围、工作侧重划分得清清楚楚,既避免了直接冲突,又明确了各自的责任。
“影”沉默片刻,躬身道:“属下遵命。只是……合并之初,人员磨合、渠道梳理,恐需时日,且难免混乱。”他提出了实际的困难。
“风先生”也收敛了笑容,拱手道:“殿下,‘天罗地网’之构想,确实宏大。然江湖与庙堂,行事风格迥异,骤然合并,
“正因如此,才更需要合并!”刘睿打断了他,目光锐利,“混乱是暂时的,但潜力是无限的!‘天罗’的严谨与‘地网’的灵动相结合,‘天罗’的资源与‘地网’的触角相补充,方能真正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