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麻袋成麻袋的药材堆得小山似的,大多是秦地的大路货,黄芩、远志、山茱萸、柴胡、防风、酸枣仁、延胡索占了大头,捎带脚还有点绞股蓝和党参。
另外一百多个箱子分门别类装着麝香、鹿茸、人参、牛黄、虫草、川贝母、天麻、沉香这些金贵的,或者怕磕怕碰、怕跑味的药材。
黑娃心里噼里啪啦估算着:这些药材要是全出手,轻轻松松能换来十多万大洋!
至于那三杆鸟铳、两把短铳,外加几口大刀片子,正好给护镖队的兄弟们添点家伙事儿。
这一晚上,产值带利润奔着二十多万银元去了!
黑娃心里乐开了花,忍不住扯开破锣嗓子就嚎上了: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个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没有枪,没有炮,自有那敌人给我们造……”
出了房间,瞧见大伙儿在院子里忙得热火朝天,他招手唤来姚庆礼。
低声问:“窄巷子院子边上那几个院子,摸得咋样了?”
姚庆礼也压低了嗓门:“四周拢共五户院子。三户是老实巴交做小买卖的,一户常年在外跑货不着家。”
“还有一户紧挨着那个院子,是个气派的二进大宅,三年前被一个外地人买走了。听牙行伙计说,瞅见过穿巡检号衣的兵丁进出呢。”
黑娃心里嘀咕:
这外地人会不会跟林同知有瓜葛?时间正好对上林同知调来的年头。穿号衣的,会不会是郞巡检本人?
他嘴角一弯,指尖在八仙桌上轻轻敲着点子:
“先甭管这些。你今儿个就带着弟兄们回澂城基地,换贺金升和刘小丫过来瞧瞧咱们的新地盘,让大伙儿都乐呵乐呵!”
姚庆礼一听,眉开眼笑地应了声,立马脚底抹油似的跑出去招呼其他人收拾家伙什儿,准备打道回府。
看这架势,这群小伙子们是真想家了,归心似箭呐。
仁义客栈的改造工程快马加鞭,眼瞅着就快收尾了。
几棵大槐树被一群人喊着号子,用粗绳慢慢拽起,栽进挖好的大坑里,枝干斜伸出去,活像张开手臂在迎客。
黑娃踱到院角,瞧着那口新凿的水井,人和牲口多,往后饮水、防火,都有保障啦。
东厢房顶也换上了崭新的芦席和瓦片,风雨不愁。
后院的四个精巧小院,已经分别挂上了‘入家’、‘安居’、‘顺达’、‘如意’的牌子。
棕红色的木制牌子,设计的古香古色,非常雅致。
工匠们正忙着在院子里安置些精巧的摆件。
房间里面古色古香的仿明式的柜子、木床、桌子、椅子等家具早已各就各位。
再铺上软和的被褥,挂上窗帘、帐子,俨然成了像家一样的温馨小窝。
黑娃背着手四处溜达,一眼瞥见西边马厩旁,几排拴马桩已经栽得整整齐齐。
他眼睛一亮,兴致立马来了——前世他可专门跑过不少民俗馆,专门看过这拴马桩的雕刻艺术。
西安含光路上的西安美术学院,就收集了大量民间拴马桩艺术精品,陈列在校园里的广场上,堪称一部立体的石刻史书。
澂城县城古澂街的绿化带上,还戳着一排排高高低低的拴马桩,作为当地独特的民俗文化,展示在街道两旁供游人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