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达一年的反复重伤与疗养中,陈林并非只是被动地承受痛苦。身体的休养给了他大量静心思索的时间。他反复回味着在法则荒原中感受到的那些破碎、冲突却又蕴含着本源力量的法则碎片,同时也不断钻研着从协会藏书阁获取的各类炼器典籍,尤其是关于“灵火”的篇章。
炼器师若能拥有一种独特的、与自身功法契合的灵火,无论是提纯材料、熔炼胚胎还是铭刻阵纹,都将事半功倍,甚至能炼制出拥有特殊属性的法器。常见的灵火有地肺火、石中火、木中火等,更高阶的还有诸如太阳精火、太阴真火、南明离火等天地异火。
但陈林想要的,是一种完全属于他自己的,能与《混沌一气决》完美契合的火焰。
他回想起混沌的特性——包容、衍化、亦能吞噬与毁灭。能否以自身混沌灵力为根基,模拟混沌初开、阴阳分化时那一点至阳至烈的本源之火?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再也无法遏制。
在养伤的间隙,当他状态稍好时,便会于静室中尝试。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缕最为精纯的混沌灵力于指尖汇聚,并非简单地释放,而是以《混沌一气决》的心法,极力压缩、提纯,并观想那开天辟地、清浊分立时迸发的第一缕光与热。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对灵力的掌控要求达到了变态的程度。稍有差池,压缩的混沌灵力便会失控爆开,轻则伤及经脉,重则引火烧身。
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指尖的灵力时而溃散,时而变得阴冷死寂,时而又狂暴得难以约束。好几次,反噬的灵力让他本就未痊愈的伤势雪上加霜。
但他没有放弃。每一次失败,他都仔细体悟,调整着灵力输出的强度、频率以及观想的意境。
终于,在不知第几百次尝试后,在他指尖那高度压缩的混沌灵力核心,一点极其微弱、呈现灰白之色、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灼热与吞噬意境的火星,倏地亮起!
这火星微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但它确实存在了!它安静地燃烧着,周围的空气被灼烧得微微扭曲,连光线靠近它都似乎被吞噬了几分。
成功了!
陈林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维持着这缕微弱的火苗。他能感觉到,这火焰并非单纯的灼热,它更带有一种“分解”与“同化”的特性,仿佛能将万物还原为最基础的混沌元气。
“便叫你【混沌之火】吧!”陈林为之命名。
这初生的混沌火种还十分弱小,远不能用于炼器,但它代表着一个全新的开始,一条独属于他的炼器之道!他每日以自身混沌灵力小心温养,看着那点火星逐渐稳定,并极其缓慢地壮大。
当一年期满,他彻底养好伤势出关时,这缕混沌火种已然有豆粒大小,在他指尖跳跃时,已能让他感受到一股不容小觑的毁灭力量。
此刻,站在静室中,陈林感受着体内愈发深邃的混沌灵力,坚韧的肉身,凝练的神识,以及指尖那缕新生的混沌之火,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充实。
第三关法则荒原的恐怖,他记忆犹新。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即便有所提升,贸然再去闯,结果恐怕也不会比前几次好多少。那需要的是对法则更深的理解,或者……修为上质的飞跃。
“修为……”陈林目光闪动。他卡在筑基大圆满已有时日,混沌灵力早已积累足够,但凝聚金丹并非易事,需要契机,更需要庞大的能量和一丝对自身之“道”的明晰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