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语看似劝诫,实则充满了讥讽,暗指陈林不识好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陈林眉头微皱,心中一股郁气升起。他自然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意味,但他深知在此地发作毫无益处,只会徒增麻烦。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快,沉声道:“既如此,是在下唐突了。不知苏仙子何时可能出关?或者,贵宗近期可有招收弟子的计划?”
最初那名弟子摇了摇头,语气已带上一丝不耐:“长老行踪与宗门招录事宜,岂是我等值守弟子能知晓的?道友若想入我青绫宗,需得通过严格的考核,凭实力说话。若无他事,便请自便吧,莫要阻碍他人办事。”
说完,两名弟子不再看他,目光转向他处,态度冷淡而明确。
陈林站在原地,感受着那无声的排斥与轻视,初至中天洲时的那股热血与豪情,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冷却。他紧紧握了握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但最终还是缓缓松开。
他深深看了一眼那气派的外事堂大门,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屈辱与无力感刻在心里。然后,他转过身,带着沉默的小黄,一言不发地融入了流云城川流不息的人潮之中。
陈林的身影消失在流云城熙攘的人潮中,那青绫宗外事堂的朱红大门与值守弟子倨傲的神情,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底。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初来时的兴奋与期待已被现实的冰冷彻底取代。
走着走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手不自觉地探入储物袋中,触摸到了一枚冰凉坚硬的物事——那是一枚样式古朴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清隽的“苏”字。这是当年苏婉清离去时,除了《引气诀》外,在此之前还交给了他一个信物。
一瞬间,他几乎要转身折返,将这令牌掷于那两名弟子面前,看他们是否还敢如此怠慢。
但下一刻,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两名弟子看似礼貌实则轻蔑的眼神,那无声的嘲讽,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潜台词……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让他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凭借信物,或许能见到她……但然后呢?”陈林在心中自问,“依旧是靠着她的荫庇,才能踏入那扇门吗?在他人眼中,我陈林,终究只是个依靠旧日一点情分攀附之辈。”
他紧紧攥着那枚令牌,指节发白,最终缓缓松开了手。不,他不能回去。他不想看到那两人可能露出的、更加复杂难辨的神色——或许是惊讶,或许是惶恐,但更深处的,恐怕依旧是难以根除的轻视。他陈林,要靠自己的力量,堂堂正正地站在该站的位置上,而不是依靠一块令牌带来的便利。
“实力为尊……说得没错。”陈林低声自语,眼中的迷茫与落寞渐渐被一种坚毅所取代。这中天洲,这青绫宗,给他上的第一课,便是如此赤裸而真实。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股郁气缓缓吐出,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挫折打不倒他,只会让他更加清醒。提升实力,是眼下唯一且最重要的事情!
既然暂时无法通过青绫宗接触到苏婉卿,那便先专注于自身。好不容易来到这九洲核心,岂能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