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李青婵依旧没有发动总攻,只是轮流派人在城下叫骂、煽动,加深绿营与八旗之间的矛盾。
这让钮祜禄·纯霍不得不分心防备内部可能的叛乱,进一步加剧了隔阂与猜忌。
而粮草,始终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钮祜禄·纯霍无奈,只得派人去城中各大士绅家族强行征粮。
对这些家族来说,就算是有粮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轻易上交朝廷,更别说储粮还被李丰衣那个“贼”顺走了大半。
这种情况下,要粮不就是要他们的命吗?
征粮队伍转了一圈下来,只被象征性的‘施舍’了几十石粮食,勉强够大军一天的口粮。
钮祜禄·纯霍怒不可遏,在城墙上大骂这些家族没有一点家国情怀。
他最后忍无可忍,杀鸡儆猴,以抗命为由,派兵抄没了一个中等家族,虽然搜刮出了一些粮食,但这种暴力行为却让城中所有士绅大族人人自危,绥定城内部陷入了更深的恐慌。
当夜,好几个家族都收到了来自普贤教的密信。
围城进入第七天,矛盾终于爆发。
城中大族钟家,因不满八旗军近乎抢劫式的征粮,与上门征收的军队爆发了激烈冲突。
冲突最终被随行的军中高手镇压下去,钟家不得不忍痛上缴了两千石粮食以求平安。
当夜,钟府深处,钟家所有核心齐聚一堂,气氛凝重。
家主钟跃对着上首一位精壮老者沉声道:“爹,府里剩下的粮食,满打满算也只够支撑二十天了。
钮祜禄·纯霍今日能逼我们交出两千石,明日就能逼我们交出所有存粮。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不如我们早点投靠普贤教,或许还能争取到更好的条件。”
上位老者是钟家老家主钟山,也是钟家修为最高之人,六品巅峰。
钟山老眼扫过在场众人,声音沙哑:“其他几家,是什么说法?”
钟跃回道:“与我们一样,都动了心思。张家、李家下午还派人来探过口风,只是……大家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而已。”
钟山轻轻敲击着黄花梨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既然如此,大伙儿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既能成事,又能让我钟家避开这第一波风险?”
大厅内陷入一片沉寂。
第一个跳出来造反的,必然承受最猛烈的报复,谁都不愿冒这个风险。
可若一直僵持,等到城内粮尽,或是城破之时,他们这些“富户”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钟山看向钟跃:“老大,有没有办法,能联系上普贤教的人?”
钟跃面露难色:“普贤教之前只留下一封密信,并未留下具体的联络方式,我们……”
他的话还未说完,大厅中央银光一闪,一个抱着胖娃娃的黑衫青年突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什么人!”钟家高层们纷纷起身。
钟跃也是心头一跳,但很快强自镇定下来,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