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轿——”轿夫一声吆喝,轿子刚被抬起,一个小厮就气喘吁吁地从街边跑了过来,连声喊道:“小姐!小姐!等等,李公子那边有消息了!”
赵婉儿闻言,迫不及待地掀开轿帘,探出半个身子,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李诗魁答应参加诗会了?”
小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膝盖喘了几口粗气,才摇头道:“不…不是的,小姐。
小的按照您的吩咐,今早又去了一趟季府打听,门卫说……说李诗魁今儿个一早就出城了,好像有什么要紧事。”
希望落空,赵婉儿眼眸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她失落地放下轿帘,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看来……是无缘与李诗魁相见了。绿竹,我们走吧。”
“小姐,等等!”小厮连忙又道,“虽然李诗魁人没在,但小的听那门卫闲聊时提起,李诗魁……他好像新出了一首诗!”
“新诗?”赵婉儿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再次掀开帘子,“什么诗?你可记得?”
小厮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那诗……文绉绉的,小的哪里会背。
不过小的知道小姐您喜欢李诗魁的诗词,就特意央求季府里一个识字的管事,帮忙抄录了一份。”
说着,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双手递了过去。
赵婉儿连忙接过纸条,轻轻展开,映入眼帘的是几行工整的字迹。
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小声地念了出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诗句入耳,如同涓涓溪流淌过心田,那深沉而专一的情感,那矢志不渝的告白,让赵婉儿瞬间呆住了。
她只觉得脸颊发烫,心跳加速,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惊喜,羞答答地问那小厮:“这…这…难道是李公子……写给我的?”
小厮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不是啊。”
“你……你说什么?”赵婉儿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抬起头,有些僵硬地看着小厮。
小厮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听季府的人说,这诗是李诗魁写给他那位未婚妻的,好像姓黎……叫黎什么瞳来着,对,黎慕瞳!”
“未婚妻……黎慕瞳……”赵婉儿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词,眼神一下子变得呆滞。
她握着纸条的手微微颤抖,好半晌,才扯了扯嘴角,对着身旁的丫鬟绿竹说道:“绿竹,我……我怎么感觉心里酸酸的?”
绿竹见状,连忙上前安慰:“小姐,想开点,反正您跟李诗魁本来也没什么交集,都没开始过,有什么好酸的呢?”
赵婉儿被噎得半晌无言,最终长长吐出一口郁气,将那张写着绝美情诗却并非属于自己的纸条紧紧攥在手心。
“走吧,”她声音恢复了平静,“去雅香居。”
雅香居内,此刻已是才子佳人齐聚,丝竹管弦之声悠扬。
待人到得差不多了,便开始了吟诗作对的环节。
台上正有一位自诩风流的才子,刚刚作完一首咏景诗,赢得大片喝彩。
赵婉儿坐在席间,却是无精打采,与周围热烈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的闺中密友阮小姐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凑过来问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因为李诗魁没来吗?”
赵婉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手中那张已经有些皱巴巴的纸条递了过去。
阮小姐好奇地接过,展开一看,顿时美眸圆睁,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失声惊呼:“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