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越来越亮,把路灯上的身影照得愈发清晰。
祖国人缓缓睁开眼,意识在嘈杂声中苏醒,低头看到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每个人都举着手机对着自己,议论声、笑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他想挣扎,却被布绳勒得死死的,骨头碎裂的剧痛传来,再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卡通大裤衩,一股极致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引以为傲的尊严、“神”的光环,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暴露在无数人的镜头下,成了一场供人取乐的闹剧。
人群还在不断增多,手机屏幕的光在晨光里闪烁,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祖国人闭上眼,死死咬着牙,却止不住身体的颤抖,金色的泪水混着血渍往下淌,滴在下方的地砖上,晕开一小片刺眼的光斑。
快门声、哄笑声、议论声,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尊严里。
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里是无数举着的手机屏幕,光线反射过来,刺得他瞳孔发颤,那些屏幕里映出的,是他毕生最狼狈的模样。
被吊在十几米高的路灯上,布绳勒得皮肉生疼,浑身骨头碎成齑粉般的钝痛蔓延四肢,而身上仅存的,竟是那条印着小熊图案的卡通大裤衩,那是他某次躲在私人别墅放松时穿的,此刻却成了供人取乐的笑柄。
“神?不过是挂在路灯上的小丑罢了。”
不知是谁的声音飘进耳朵,像一把淬冰的刀,精准劈在他最在意的“神格”上。
祖国人猛地绷紧身体,却只换来骨头摩擦的剧痛,布绳勒得更紧,金色的血液顺着灯杆往下淌,在晨光里拖出刺眼的血痕。
他下意识想抬头,想露出那副睥睨众生的神情,想放出热视线威慑这些围观的蝼蚁,可脖颈刚动,就被剧痛钉在原地,托雷斯特敲碎他颈椎时的力道,此刻还在骨髓里作祟。
羞耻像岩浆在胸腔里翻滚,烧得他浑身发烫。
他想起自己在沃特公司的宣传片里,红色披风猎猎作响,单手托住坠落的客机,无数人举着标语喊“感谢祖国人”;
想起全球信徒为他建的教堂,阳光透过彩绘玻璃落在他的雕像上,信徒们虔诚跪拜,称他为“人间之神”;
想起每次出席活动,安保簇拥,闪光灯如星河,人们的眼神里满是敬畏与崇拜。
那些画面与眼前的景象狠狠碰撞,像两把重锤夹击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这些蝼蚁!
这些曾经仰望着他、把他奉为救赎的蝼蚁!
此刻正举着手机拍照、录像,对着他指指点点,笑声里满是戏谑与轻蔑。
有人对着镜头调侃他的裤衩,有人模仿他被打残的姿态,还有人对着灯杆大喊“下来给我们签个名啊,神”。
每一声都像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自尊上,把他多年经营的“完美神格”撕得粉碎。他想嘶吼,
想咆哮,想让这些人付出代价,可喉咙里只能挤出微弱的呜咽,像条被拔了牙的狗。
恨意紧接着羞耻汹涌而来,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所有的恨,都精准地指向那个名字:托雷斯特。
是那个疯子!是那个打不死、笑不停的疯子!
他想起托雷斯特焦黑的脸在热视线里依旧癫狂的笑,想起那柄红色四棱锏砸断他膝盖时的脆响,想起对方用他的披风搓绳时的戏谑,想起被扛在肩头颠簸时,耳边不断传来的癫笑:“假神,待会儿让你好好风光风光。”
那时他还抱着一丝侥幸,以为对方最多是杀了他,却没料到,托雷斯特要的不是他的命,是他的尊严,是把他从神坛拽下来,摔进泥里,再踩上千万只脚,让他沦为全世界的笑柄。
这个疯子!
他明明可以用力量碾压,却偏要一点点敲碎他的骨头,偏要用最侮辱人的方式绑他、挂他,偏要让他在无数人面前暴露狼狈。
他看透了自己最在乎什么,就精准摧毁什么。
祖国人甚至能想象出托雷斯特看着他被围观时,那副桀桀怪笑的模样,那笑容像附骨之疽,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恨得牙痒痒,恨得浑身发抖,恨得想把那个疯子碎尸万段。
他想起自己被托雷斯特嘲讽“连超人零头都不如”时的羞愤,想起热视线烧不死对方时的恐慌,想起骨头被一寸寸敲碎时的绝望。
那些情绪此刻交织在一起,凝成最毒的怨毒,在心底生根发芽。
他不怕死,不怕疼,可他怕这种侮辱,怕自己“神”的光环被彻底撕碎,怕从此之后,人们提起祖国人,想到的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而是挂在路灯上穿卡通裤衩的小丑。
下方的人群还在增多,议论声越来越响,手机屏幕的光连成一片,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他困在耻辱的中央。
祖国人死死咬着牙,金色的泪水混着血渍往下淌,却不肯闭眼。
他要记住这份疼,记住这份耻,记住每一张带着嘲讽的脸,更要记住托雷斯特的模样。
“托雷斯特……”他在心里嘶吼,每个字都淬着血与毒。
“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挫骨扬灰,要让你承受百倍、千倍的痛苦,要让你也尝尝被挂在高处,被全世界嘲笑的滋味……”
恨意像藤蔓,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哪怕身体剧痛难忍,哪怕尊严被碾成齑粉,这份怨毒也成了支撑他意识的唯一执念。
晨光越来越亮,把他的狼狈照得愈发清晰,可他眼底的怨毒,却比夜色更浓,更沉,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只等着复仇的那一刻,将所有耻辱与痛苦,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