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你敢催,我就敢更!)
纺织厂的机器轰鸣声昼夜不休,却盖不住斯隆胸腔里翻涌的悔恨,像浸了水的棉絮,沉得他喘不过气。
他瘫在办公室的旧皮椅上,满是老年斑的黑脸拧成一团,沟壑纵横的皱纹里全是愁绪,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水来。
早知道托雷斯特是个爆头都打不死的怪物,就算那两个亿的悬赏堆成山,他也绝不会碰这烫手山芋!
高桌会撤了通缉又如何?地下世界的匿名悬赏反而水涨船高,托雷斯特的人头价飙到两个亿,雇主却像藏在雾里的幽灵,没人见过真面目。
他接下这单,纯粹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五年前得力干将撞破他的秘密,卷走纺织厂大半资金跑路,如今还回头追杀老同事;资金缺口像个无底洞,他已经五个月没发工资和安家费,厂里竟沦落到员工自费上班的荒唐境地,私下的怨声载道快盖过机器声,再怎么画饼,没面包填肚子也撑不下去。
招收新员工更是离谱,他请黑客篡改目标的银行账户余额,数字看得人眼热,实则全是虚的,新人花的还是自己的钱;要是有人敢大额取现,他还得掏自己的养老钱补窟窿。
走投无路之下,他才接了这悬赏,哪曾想踢到了铁板?改装的狙击枪、特制的银白子弹,瞄准脑袋打下去,托雷斯特那怪物居然还能再生!
斯隆忍不住啐了一口:自从超人第一次出现在天空,杀手这行是越来越难干了!
当年他还笑话约翰·威克不到四十就退休,说人家躺平没冲劲,现在才明白,人家是早看清局势急流勇退,自己反倒成了死守枯树的小丑。
斯隆捂着发闷的胸口,只觉得比吞了黄连还苦。
一旁的“命运织布机”突然抽风似的,丝线疯狂交织缠绕,最后赫然织出他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猩红的字体刺得他眼睛生疼。
“咋滴?真就在劫难逃了?活不成了呗?”斯隆猛地拍向桌面,低吼出声,浑浊的眼睛里迸出狠劲,“我命由我,不由天!”
二十多年前,他能逆天改命当上厂长;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逃,必须逃,但不能狼狈逃窜,得好好谋划一番,说不定还能捞最后一笔。
他眼神一沉,拨通了核心员工的电话,这些人被他洗脑最深,就算怨气重,也还攥着一丝幻想。
“通知下去,水泊梁山的战书咱接下了!谁能拿下托雷斯特,现场发一千万,年底工资、安家费翻倍补发!”
挂了电话,他又迅速打开电脑,联系上之前合作的黑客:“给我出个‘保函’,不用多,一个亿欧就行,老子也要悬赏!”
做完这些,斯隆看着织布机上依旧不断浮现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孤注一掷的笑。
他要让这些被利益和幻想冲昏头的员工当炮灰,给自己争取逃跑时间;至于那些忠心耿耿的人……死贫道,不如死道友,以后初一十五多烧点纸钱,想必他们会理解伟大的厂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