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日式别墅坐落在东山山麓,被精心修剪的枫树和竹篱环绕。这是妈妈三个月前购得的产业,名义上是从一个没落茶道世家手中“继承”而来的。
她坐在茶室榻榻米上,看着母亲。
“东京的事情,我听说了。”妈妈看着报告,头也不抬,声音平静无波,“还成。”
“你知道?”
“我知道很多事”,妈妈换了下一页,“比如警视厅的警视正在私下调查上山财团,比如公安的调查官已经怀疑到京都,再比如……酒厂的科学家们,一小时前通通自尽了。”
茶室陷入寂静。只有庭院传来竹筒敲石的清脆声响。
“横滨的事,收尾干净吗?”
“确认死亡,在问出据点后”,橘佳代放下茶碗,“现场布置成了酒厂内部权力斗争的火拼。横滨警署初步勘察后,已经往这个方向定性。”
“那边的反应?”
“比预期激烈。他们分成了三股势力。复仇派,已经集结了至少二十名武装人员,正在追查我们的踪迹。守成派控制着财务和物流,正在清洗内部,试图保住核心资产。还有……”
还有卧底
卧底竟然多的能自成一派
“真奇怪啊”,妈妈终于推开那些纸张,看向黑乎乎的窗外,“日本的文化建筑,还是太小气了些。”
“在这之后呢?”橘佳代没有接话,“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
“我说‘你’,你自己。”
庭园里,月光照亮白沙铺就的“枯山水”,石组如岛屿般浮在波纹之中。
妈妈不理睬她,依旧自说自话:
“内阁情报调查室、公安、财阀、以及……我们这样的组织,共同维持的平衡。照亮这个国家的,不是阳光,而是霓虹灯的虚假光彩”
京都的夜风迎面吹来,带着枫叶和泥土的气息。远处,东山在月光下呈现墨色的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
“动物园与酒厂数十年的‘表面和平’,不是因为我们实力相当,而是因为这种平衡对双方背后的势力都有利。”
她转身,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轮廓:
“现在,平衡正在破裂。”
妈妈的目光如刀,剖开所有表象:
“动物园要成为那个握锤子的——知道敲哪里,用多大力,在什么时候停下。要让所有人明白:触及底线的,会被清除;遵守新规则的,可以生存。而这条底线和规则,由我们来定义。”
橘佳代感到一阵寒意,也感到一阵灼热。这是远比歼灭一个对手更庞大、更危险的野心。这是在钢丝上搭建新的桥梁,桥下是万丈深渊。
“公安不会允许。”她说。
“公安会的。”妈妈微笑,“因为他们也需要一个‘可控的地下秩序管理者’。比起完全陌生、不可预测的新势力,一个知根知底、有谈判余地的老对手,反而是更安全的选择。前提是——”
她倾身向前,压低声音:
“——我们要证明,我们有能力管理,也有能力制造足够的麻烦,让彻底铲除我们的代价高到无法承受。”
“我在问你!”橘佳代撕开碍事的计划,声音尖锐刺耳 ,“说说说,我不做这些,我不会做,你呢?”
“你是留在这……还是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