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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冰原财神、祭坛画圣与熔岩暗影(2 / 2)

牛九酒和他身边的矿工们只觉得精神一振,仿佛被清泉洗涤过一般,看向李白的眼神更加敬畏了!“文气!大诗人!您放心!只要诗好!能让硅基大爷满意!报酬不是问题!我们这别的没有,金子…呃…花币管够!”(他自动忽略了李白的暗示,金子在这里就是废铁,花币才是硬通货)。

李白心中暗叹一声“对牛弹琴”,但面上依旧保持着超然姿态。他闭上眼,手指轻轻敲击着粗糙的吧台,仿佛在感受宇宙的韵律。识海中,《文气篇》玉简微微发光,万界文华流转,关于秩序、能量、纯粹结构的感悟碎片纷至沓来。他努力将这些感悟糅合进“硅基元素”里。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似有星河流转,朗声吟诵(为了效果,夹杂着半生不熟的硅基能量场描述术语):

“秩序之光铸不朽殿堂,热能奔涌乃生命华章!数据洪流涤荡愚昧尘埃,永恒晶格闪耀宇宙中央!”

“好诗!好诗啊!”牛九酒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光”、“热”、“秩序”、“宇宙中央”这些硅基文明的核心词汇他可太熟了!这马屁拍得绝对到位,又充满了听不懂但很高雅的“文气”!他激动得三眼放光,猛拍大腿:“好!好一个‘永恒晶格闪耀宇宙中央’!绝了!李白兄弟!不,李诗仙!你就是我们人族矿场的座上宾!来人!上最好的‘酒’!今晚我牛九酒请客!不醉不归!!”

李白矜持地端起那杯“煤油”,心中却在哀嚎:我的文气玉简啊…为了点启动能量,竟要沦落到给硅基写马屁诗的地步…噬时尊者,弟子给您丢人了!不过,感受着怀中玉简因吸收了现场文气反馈而传来的丝丝温润暖流(主要是牛九酒等人提供的、微薄的信仰与渴求之念转化的),似乎…瓶颈真的有一丝松动的迹象?这算歪打正着?

正当李白强忍着恶心与牛九酒推杯换盏,李秀宁捏着鼻子尝试用叉子戳了戳一条看起来不那么恐怖的深海虫子(最终放弃),周素芬被一群海藻族人团团围住、争相求购她的“墨绿能量酱”(她趁机狮子大开口谈情报生意)时——

嗡!

一道无形却极其强烈的精神波动,如同冰冷的尖锥,瞬间刺入李秀宁、李白、周素芬三人的识海!一张由意念勾勒、在月华下凝实的“羊皮纸”虚影清晰显现!

【雕风岭顶!祭坛烤肉架!救命!他们要烧我祭天啊啊啊!!!——杰克】

信息后面还附带了一个极其强烈的、杰克被绑在寒冰烧烤架上瑟瑟发抖的意念投影!

“杰克!”三人心头猛地一沉!

李秀宁瞬间拍案而起,财务总管的冷静与决断压倒一切:“素芬,带上你的‘战略储备’!李白,别喝了!救人!”她丢下一把足够买下整个接待站的花币(人族接待员喜极而泣),看都没看那盆海鲜山。

周素芬迅速收起她的宝贝锅具。

李白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眼中醉意瞬间被凌厉取代,腰间长剑嗡鸣。

三人冲出接待站,一头扎进狂暴的风雪之中!

目标:雕风岭顶峰祭坛!

雕风岭顶,狂风怒号,大雪如席。

祭坛上,杰克被冻得意识模糊。雕岳长老的吟唱达到高潮,它高高举起双臂,指向供奉在矿石祭台上的《大日秽尊の绝美典藏》,准备下达最后的点火指令!

“以画圣之魂为引,以…”

嗖!嗖!嗖!三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冲破风雪,落在了祭坛边缘!

“放开杰克!”李秀宁清叱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造型精巧、闪烁着幽蓝能量光芒的微型相位手枪!枪口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雕岳!

“呔!兀那扁毛畜生!安敢伤我兄弟!”李白长剑出鞘,剑锋之上青芒流转,搅动漫天风雪,凌厉剑气直指祭坛!

周素芬则一声不吭,动作快如闪电!她猛地打开随身携带的金属箱,掏出一个拳头大小、密封严实的金属罐,朝着祭坛中心那群跳着熔岩舞、毫无防备的雕人最密集处,狠狠砸了过去!

“尝尝老娘的‘极地风情——菌菇孢子酱’加强版!!!”

砰!金属罐精准地在一群雕人头顶炸开!没有火光,没有巨响。只有一大蓬极其细腻、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腐臭奶酪、过期鲱鱼罐头和浓烈脚汗味的墨绿色粉尘烟雾,如同瘟疫般瞬间扩散开来!

“噗咳咳咳——!”

“呕——!!”

“什么…什么玩意儿?!”

“我的眼睛!鼻子!呕——!!”

恐怖的恶臭如同实质化的精神攻击!刚刚还在虔诚舞蹈、准备点燃圣火的雕人们瞬间崩溃!呕吐声、咳嗽声、惨叫声响成一片!鼻涕眼泪狂飙,羽毛被粘稠的粉尘糊住,强烈的恶心感和眩晕感让它们站立不稳,祭坛瞬间乱作一团!

连雕岳长老都被这生化武器级别的恶臭熏得连连后退,吟唱戛然而止,捂着鼻子发出怒吼:“卑劣的投毒者!亵渎…”

混乱达到了顶点!雕人们因难以忍受的恶臭而发出的痛苦嘶吼、呕吐声和雕岳那饱含愤怒的咆哮,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在雕风岭顶这片被严寒统治的死寂之地轰然炸开!

然而,这喧嚣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

一道冰冷、精准、不带丝毫情感的幽蓝色光束,如同死神的指尖,毫无征兆地从风雪肆虐的灰暗天穹中垂直刺下!它的源头,是远方那座在风雪中若隐若现、顶端闪烁着恒定红光的能量监视塔——“净蚀之眼”。

光束的目标,是祭坛边缘一个正痛苦地捂住喉咙、因剧烈呕吐而浑身抽搐、发出最大声哀嚎的年轻雕人战士。

没有警告。没有宣判。甚至没有一丝能量汇聚时的嗡鸣。

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被风雪吞没的、如同气泡破裂般的声响。

那年轻的雕人战士,连同他脚下被踩实的积雪,瞬间消失了。不,并非完全消失。原地只留下一个边缘焦黑、深及岩石的碗状浅坑,坑底残留着几缕迅速碳化、冒着青烟的扭曲金属(他护甲或武器的残骸),以及一片被高温瞬间熔解又急速冻结、呈现出诡异琉璃状的地面。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极其短暂、却又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臭氧和蛋白质焦糊的怪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祭坛上,所有雕人的呕吐、咳嗽、哀嚎、咒骂,甚至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它们惊恐万状地抬头望向光束射来的方向,望向那座在风雪中如同墓碑般沉默矗立的监视塔,每一根羽毛都因深入骨髓的恐惧而战栗。雕岳长老捂鼻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怒火被一种更原始的、对绝对力量的惊惧所取代,那声未吼完的咆哮死死卡在了喉咙里。

李秀宁、李白、周素芬也瞬间停止了动作。他们冲上祭坛的脚步硬生生刹住,瞳孔因目睹这无声无息却又极致残酷的“净化”而骤然收缩。没有血肉横飞,没有垂死挣扎,只有彻底的、绝对的、被某种冰冷规则瞬间执行的抹除。

能量监视塔顶端的幽红扫描阵列,冷漠地转动了一下角度,仿佛在无声地昭告:秩序,不容扰乱。违规者,净化。

趁着这死寂般的威慑间隙,李秀宁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对雕岳喊道:“长老!看到了吗?那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祭奠先灵未必需要鲜活的生命,但硅基的‘净化’却随时会夺走你们所有族人的存在!把杰克给我们,我们可以谈谈!真正的温暖,不该用同胞的血肉去乞求!”

雕岳巨大的身躯因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三只眼睛里燃烧着屈辱的火焰,但看着那还在冒着青烟的雪坑,再望向山下那几座如同墓碑般矗立的能量监视塔,它最终只是发出一声饱含无尽悲愤的低沉嘶鸣,巨大的翅膀颓然垂落。

周素芬和李白如同两道闪电冲向祭坛中心的烧烤架!

李白的剑光精准地斩断绳索,周素芬一把将冻僵的杰克拽了下来!

“快走!”周素芬扶着杰克,对李白和李秀宁喊道。

杰克被拽下祭台,冻得牙齿打颤,却在看到那残留的雪坑和周围雕人惊惧的眼神时,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他猛地深吸一口寒气,用尽力气对着雕岳和残余的雕人嘶喊道:“看看那塔!看看那硅基贵族的‘眼睛’!它爬满了吞噬我们生命的能量蛆虫!他们不在乎你是雕族、海藻族还是人类!在他们眼里,我们都只是会说话的矿石!用活人献祭就能换来温暖吗?看看那净化光束!真正的火焰,应该用来烧毁这些悬在我们头顶的死亡之塔!长老,矿工兄弟们,联合起来!只有撕碎这无形的枷锁,我们才能拥有真正的阳光!”

杰克嘶哑却充满煽动力的喊声,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块。

雕岳长老死死盯着杰克,又看看山下冰冷的监视塔,巨大的胸腔剧烈起伏了几次,眼中的屈辱和恐惧,渐渐被一种破釜沉舟的狠戾取代。它猛地一跺脚,布满冰霜的岩石地面都为之震动,发出轰然巨响:“……好!卑贱的矿工,跟我来!找个能避开那些‘眼睛’的地方说话!”它猛地指向半山腰的方向。显然,杰克那“能量蛆虫”的比喻和联合的呼吁,在目睹了同伴被瞬间抹杀的惨状后,精准地刺中了雕族心中最深的恐惧与愤怒。

四人跟着雕岳,来到半山腰一处避风岩洞。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岩洞时,周素芬眼尖,猛地一指祭坛侧面一个不起眼的雪坑:“等等!那还有个活的!”

只见雪坑里,一个穿着破烂海藻族潜水服、体型干瘦的老者被半埋在雪里,似乎也是被当作祭品绑来的,只不过在刚才极致的混乱和净化事件中被彻底忽略了。

此刻他被骚乱惊醒,正努力挣扎。

李白二话不说,冲过去一剑削断老者身上的绳索,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了起来。

雕岳扫了一眼被救出的老藻头,冷哼一声,并未阻止,只是率先钻进了岩洞深处。

岩洞内,气氛凝重。

杰克裹着李秀宁脱给他的保暖外套,抱着周素芬递过来的热气腾腾的能量汤,瑟瑟发抖地讲述了被当成“画圣”又变成“祭品”的悲惨遭遇,并再次强调了联合反抗硅基压迫的必要性。

雕岳蹲在角落,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三只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而那个被救的海藻族老者,惊魂稍定后,用嘶哑的声音表达着感激:“谢…谢谢你们…我叫老藻头…是海藻族采掘队的…被雕族抓来献祭…呸!那群没脑子的扁毛鸟!”他缓了口气,浑浊的大眼睛畏惧地看了一眼角落的雕岳,又看向眼前这几位奇特的救命恩人,尤其是李秀宁和周素芬,压低声音道:“你们…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老藻头在海底矿场干了三十年,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路子…”

李秀宁瞥了一眼雕岳,见它似乎默许了谈话,便盯着老藻头,沉声道:“我们需要情报。找一个特殊的印记,蝎子形状的烙印。你见过身上有蝎纹烙印的人吗?就是隐藏在阴影里,贩卖消息的那种。”

“蝎子烙印?”老藻头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片刻,他那布满褶皱的灰绿色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和深入骨髓的忌惮:“是她!莉莉丝!‘熔炉酒吧’的那个神秘女人!她身上就有那个蝎子纹身!虽然她伪装得很好,但我有一次在‘夏日的温暖’酒吧后面卸那些臭烘烘的深海苔藓,看到她撩袖子时露出来过一点点!就在手腕那儿!”

“熔炉酒吧?在哪?”李秀宁追问。

“不在我们这儿。”老藻头摇摇头,“在硅基矿场那边!靠近尘钢矿区外围!那是硅基矿工和走私犯、情报贩子接头的地方,乱得很!我们海藻族只去过一两次,那里高温,还有可怕的熔岩味…我们受不了。”他眼中露出恐惧。“那个莉莉丝,神出鬼没,不怎么在工会这边露面,大部分时间都混在硅基矿场那边…她手腕上的蝎子烙印,我只见过那一次,但印象深刻,黑红色的,像活的蝎子,看一眼就觉得心头发冷,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来蜇人!…”

蝎纹!莉莉丝!硅基矿场!熔炉酒吧!关键信息到手!

李秀宁眼中精光一闪,转头看向雕岳,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提议:“长老,‘夏日的温暖’酒吧,够暖和,也足够嘈杂。那里…应该能避开那些‘塔眼’的窥探吧?我们带着这位老藻头,去那里,好好聊聊怎么‘点燃’真正的火焰,如何?”

雕岳巨大的头颅缓缓抬起,三只眼睛在李秀宁、老藻头和洞外风雪中若隐若现的监视塔方向扫视了一圈,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带路!”

与此同时,遥远的尘钢矿区深处,那扇散发着滚烫金属气息、刻着「熔炉酒吧」的猩红大门内。

江宅和塞拉刚刚推开沉重的门扉,一股远超想象的喧嚣热浪和光怪陆离的景象瞬间将他们吞没!

这里根本不是碳基生命理解的酒吧!这是一个巨大的、直接开凿在炽热岩层中的洞窟!洞窟中央,竟然流淌着一条缓慢翻滚、散发着刺目橙红光芒和恐怖高温的熔岩河!粘稠的岩浆如同巨兽的血液,汩汩流动,照亮了整个空间!

酒吧的“吧台”是由一大块冷却凝固形成平台的黑色玄武岩构成,上面流淌着缓慢蠕动的液态金属作为装饰。“座椅”是直接从岩壁延伸出来的、被高温烘烤得微微发红的岩石墩子。各种奇形怪状的硅基生命体聚集在这里:

几个如同燧小石放大版、但更加粗壮、外壳闪烁着合金光泽的晶簇矿工,正用探矿肢夹着某种能量块投入岩浆中,看着它“滋滋”融化,然后吸入散发出的高能蒸汽,发出满足的嗡鸣。

角落里,两个完全由流动的银色液态金属构成、形态不断变幻的人形生命体(汞灵?),正通过身体接触交换着什么信息,表面涟漪阵阵。

最夸张的是吧台旁,一个身高近三米、通体由燃烧着橘黄色火焰的黑色岩石构成的巨人,它的“酒杯”就是一块中空的赤红矿石,里面盛满了直接从岩浆河里舀出来的、还在沸腾冒泡的液态岩浆!它正慢悠悠地将“酒杯”凑到它那由裂缝和闪烁火苗构成、勉强能称之为“口部”的位置,猛地一吸。

“滋啦——!”

一大股沸腾的岩浆被它吸入口中,如同巨鲸吞水,发出骇人的声响。岩浆流经它燃烧的岩石躯体,仿佛为内部的火焰注入了新的燃料,使得它体表的橘黄色火焰猛地窜高了一截,颜色变得更加炽白,发出更加响亮的“呼呼”燃烧声。几滴飞溅的岩浆落在旁边的玄武岩地面上,瞬间凝结成黑色的玻璃质斑点,冒着袅袅青烟。

江宅感觉自己像被丢进了炼钢炉。汗水刚渗出毛孔就被瞬间蒸干,防护服的内衬紧紧黏在皮肤上,灼热感无孔不入。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干得发痛。旁边的塞拉,毫无形象地吐着舌头,头上的鹿角都耷拉下来。

“这地方…真是‘温暖’得过分。”江宅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气息,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这个光怪陆离的“酒吧”。

吧台后方,一个外形更像是一尊多臂金属雕像的“酒保”正用它四条灵活无比的机械臂同时操作着:一条臂用超耐热的合金钳从熔岩河中舀取岩浆注入“酒杯”(一种经过特殊处理的、能短暂盛放岩浆的冷却矿石容器);一条臂在某种沸腾的、闪烁着危险绿光的酸性溶液中调配着什么;第三条臂则用高频振动刃切割着一块散发着微弱辐射的矿石,似乎是某种“下酒菜”;最后一条臂则负责收取客人递来的、作为货币的稀有能量晶片或数据模块。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冰冷的工业效率。

喧嚣是这里的主旋律。晶簇矿工沉重的脚步声、液态金属流动的汩汩声、熔岩火傀满足的火焰呼啸声、熔岩气泡破裂的噗嗤声、能量块被熔解的滋滋声、电流的噼啪声、还有各种硅基生命发出的、人类听觉无法完全解析的嗡鸣、震动和次声波交流,混合成一首宏大、混乱而灼热的交响曲。空气中,高温扭曲了光线,硫磺蒸汽与金属粉尘形成浑浊的幕帘,让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危机四伏。

就在江宅努力适应这地狱般的环境,寻找可能的线索或接头人时——

嗡!

一股微弱却极其清晰的震动感,并非来自外部空气,而是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腔防护层,如同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

是熊猫信笺!

江宅瞬间肌肉紧绷,瞳孔微缩。在这熔岩地狱里,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都可能引来致命的关注。他强压下立刻伸手入怀的冲动,全身感官提升到极致,眼角的余光警惕地扫视四周。塞拉似乎也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异样,向他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江宅微微摇头,示意她保持警戒。他深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集中全部精神,用意念小心翼翼地“触碰”胸口那份神秘的信笺。

没有实体展开的过程,李秀宁那熟悉、冷静但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如同精神层面的耳语,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小宅宅!目标确认!代号‘莉莉丝’,女性特征,碳基伪装,但核心为硅基或高改造体。关键标识:左前臂内侧,靠近腕部,有一枚活体‘幽能蝎纹’烙印!纹身本身具有能量活性,形态会根据环境微光产生变化,核心特征是蝎尾带有三道逆向能量棘刺!她长期混迹于硅基矿场区域,尤其是情报黑市,最新可靠线索指向——‘熔炉酒吧’!务必小心,此女极度危险,疑为‘蝎纹’核心暗线!”

信息如同冰冷的清泉注入江宅因高温而有些混沌的大脑,瞬间让他精神一振,随即是更深的凝重。

熔炉酒吧?幽能蝎纹?左前臂内侧?

这不正是他和塞拉刚刚踏入的地方吗?目标就在此地!

几乎在李秀宁话音落下的瞬间,江宅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猛地射向吧台侧面,那个相对幽暗、靠近一条通往更深处洞窟的狭窄甬道入口的角落!

那里,一个身影刚刚从一张由冷却熔岩自然形成的“石凳”上站起。

她穿着合身的、带有磨损痕迹的暗色工装,外面随意套着一件耐高温的皮质短外套,打扮与周围那些风尘仆仆的矿工或情报贩子并无二致。身形高挑,动作带着一种慵懒的韵律,正抬手似乎要招呼酒保。就在她抬手的瞬间,皮质外套的袖口因动作自然滑落了一小截,露出了左前臂内侧的一小片肌肤。

洞窟内光线昏暗,熔岩河跳跃的光芒是主要光源,明灭不定。就在那一闪而逝的光影交错间——

一道幽暗、深邃,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奇异纹路,在那截露出的手腕内侧一闪而过!那纹路的主体是一只蝎子的轮廓,线条流畅却带着诡异的邪性。在熔岩火光明亮的刹那,蝎纹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深紫色,而当光线转暗的瞬间,它仿佛活了过来,核心处闪过一丝极细微、如同活物呼吸般的幽绿光芒!最关键的,是那蝎尾末端,三道极其微小、如同倒钩般逆向生长的能量棘刺,在光芒掠过时,清晰无误地折射出三点令人心悸的寒星!

莉莉丝!

江宅的心脏猛地一跳,如同被那蝎尾的棘刺蛰中。目标确认!就在眼前!

那女子似乎毫无察觉,她放下手,袖口自然垂下,重新遮住了那致命的标记。她侧过身,似乎准备离开那个角落,朝着吧台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被厚重金属帘遮挡的小门走去。她的动作依旧从容,步伐稳定,仿佛只是要去续一杯“岩浆”。

“VV鹿,”江宅的声音压得极低,通过加密通讯频道传递,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刃,“十点钟方向,皮质外套,正走向吧台后金属帘。目标确认,左臂蝎纹,特征吻合。准备锁定,保持距离,她可能要转移。”

塞拉头顶的鹿角发出微光,音波矩阵瞬间捕捉并锁定了江宅描述的方位,所有感官如同藤蔓般向着目标聚焦、缠绕。在目标消失于金属帘后的最后一秒,一个仅有塞拉能感知的、由精微震荡声波构成的七彩泡泡烙印,轻盈却致命地附着在了莉莉丝的肩后轮廓上——那是她的狂欢印记。

“目标锁定。高能量反应隐匿中,已标注‘狂欢印记’。后门通道,预计通往次级矿道或地下网络。建议尾行,寻找脱离主场的截停点。”塞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植物猎手的笃定。一旦目标被她的印记标注,只要在接下来的一天内陷入她发动的狂欢领域,那声波烙印将化为无形的锁链,将其意志彻底捕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