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叔,婶,只要她动心了,就会想嫁啦!”
江老三夫妻听了这话,才稍稍放了心。
周秀叹气:“就怕言儿太有主意,一个也看不上!”
“不会的,言沐以后的路还远着呢,她肯定不会只在县城,咱们县城没有她看得上的,那府城呢?甚至郡城呢?总会有优秀的男子,会让她动心!”
江言沐压根不知道江长清和江老三夫妻的这番话。
她很忙。
有江长清这个尽心尽力的掌柜,流光阁生意一向不错。
不过今天江长清被她派到府城去办事,江言沐看完账,就去流光阁看看。
她画了几个首饰花样,正好拿给流光阁的银匠师傅。
和银匠师傅交代完,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说话声。
江言沐从二楼看去,原来是来了个书生。
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袖口还打着个整齐的补丁,脊背挺得笔直,手里攥着把磨得光滑的折扇,进门先对着满堂客人拱手作揖,倒有几分读书人的斯文气。
这不巧了吗?
这人江言沐认识。
正是上次被周秀误会的秦秀才。
他看中的是一支珍珠钗子,倒也不算太贵,要五两银子。
但看他一身补丁的衣裳,显然不要说五两,他可能连一两都没有。
有意思的是,他没有没钱的窘迫,反倒很快稳住神色,没急着放下,他目光扫过店内,正好与二楼的江言沐目光对上。
他冲着江言沐方向拱了拱手:“江姑娘,你这钗子是好物件,可这定价,怕是有些辜负了它的雅韵。”
这话一出,那些铺子里的客人都来了兴致,纷纷围拢过来。
江言沐从楼上下来,唇角噙着一丝笑意:“哦?先生这话怎讲?”
“姑娘你看,这珍珠莹润似月华,银纹缠枝有清趣,本是风雅之物,”
秦秀才清了清嗓子,折扇“唰”地展开,却没扇风,只是指着钗子侃侃而谈,“可若只以银两论价,倒落了俗套。世间好物,当以雅韵相抵,而非铜臭衡量。我虽囊中羞涩,却也有几分薄才,可否以文换物?”
这话听着体面,实则就是没钱想买钗。周围有人低低笑出声,也有人觉得这秀才是想空手套白狼。
也有人觉得新奇,抻着脖子看江言沐如何应对。
江言沐沉吟:“先生这番话,倒是让小阁蓬荜生辉,只是铺子开门做生意,从没有以诗文换首饰的先例。毕竟,珍珠也好,银钗也好,都是要本钱的。不过……”
在众人目光都看过来时,江言沐一笑:“听说秦先生是盛华书院名列前茅的学子。这次秋闱,有望中举?”
秦秀才甚是高兴。
身为县城唯一的一家书院的学子,他穷归穷,还是有点名气的。
他自负地说:“此次秋闱,不说十成把握,至少也有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