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色的空间裂隙在脚下缓缓旋转，带着硫磺味的热风卷着细小的龙鳞扑面而来。苏御握紧腰间的元素之心碎片，指腹能感受到碎片里流淌的暖意——那是五种基础元素在其中交织碰撞的余温，此刻却成了维系另一个维度存续的希望。
“吼——”
震耳欲聋的龙吟从维度裂隙深处炸开，苏御的耳膜像是被重锤砸中，闷痛中带着发麻的震颤。他抬眼望去，只见数十条鳞甲暗淡的巨龙正悬浮在暗红色的云层下，曾经该如宝石般璀璨的鳞片此刻布满灰败的裂痕，连吐息时喷出的火焰都透着微弱的橘红色，像是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人类的小家伙，”苍老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为首那条体长近百米的黑曜石巨龙缓缓低下头颅，它的左眼已经浑浊不堪，眼窝周围的鳞片大片脱落，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肉，“你们带来的生命之水，真能让枯竭的龙元重新流动？”
苏御身后的林薇下意识握紧了法杖，杖头的月光石在巨龙的威压下泛起不稳的光晕。她偷偷瞥了眼苏御的侧脸，只见他下颌线绷得很紧，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从踏入这个维度开始，空气中弥漫的死寂就让所有人心头发沉，那些横亘在山谷间的巨大龙骨，分明是不久前才失去生命的巨龙残骸。
“不是‘能’，”苏御举起手中的元素之心碎片，碎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五彩流光，“是必须能。”
碎片里突然涌出五道纤细的元素流，在他掌心盘旋成环。当生命之水的瓷瓶被打开时，清冽的水汽瞬间与元素流纠缠在一起，化作道七彩的水线朝着黑曜石巨龙飞去。老巨龙没有躲闪，任由水线落在它干裂的鼻尖上，那处鳞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湿润的光泽。
“嘶——”老巨龙舒服地眯起眼睛，浑浊的左眼里闪过丝清明，“三百年了，龙元池第一次有了暖意……但这还不够，我的族人，”它转动脖颈，指向身后那条蜷缩在山岩上的银龙，银龙的翅膀已经完全失去光泽，像是蒙了层厚厚的灰尘，“她的龙元早在去年就彻底凝固，连心脏都快停跳了。”
苏御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向系统面板上跳动的能量数值，元素之心碎片的能量储备比预估中消耗得更快，刚才那道水线就用掉了近十分之一。他忽然想起出发前李响塞给他的备用能源块，那是用三次元核压缩成的应急能源，此刻正沉甸甸地揣在怀里。
“把所有还有气息的族人都叫过来。”苏御解下背上的行囊，将剩下的三瓶生命之水分给身后的队友，“林薇，用月光魔法稳住它们的心神；赵峰，你的重力场能帮元素流精准定位吗？”
赵峰活动了下手腕，金属义肢在龙威下发出细微的嗡鸣：“试试就知道。”
当第二道元素水线注入银龙体内时，意外突然发生。银龙猛地抽搐起来，翅膀上的鳞片簌簌脱落，原本该温顺流淌的元素能量突然变得狂暴，在它体内四处冲撞。老巨龙发出愤怒的咆哮，黑曜石般的利爪在地面划出深深的沟壑：“你们在做什么？！”
“是龙元枯竭导致的经脉堵塞！”苏御额头渗出冷汗，他能清晰地看到银龙体内的能量流正在溃散，“李响，把备用能源块扔过来！”
金属块在空中划过弧线，苏御接住的瞬间就将其按在元素之心碎片上。刺眼的白光从碎片里爆发出来，他感觉手臂像是被岩浆灼烧，五种元素突然变得无比活跃，甚至开始反噬他的经脉。林薇的月光魔法及时笼罩住他，淡银色的光晕里，他看见自己的手腕上浮现出细密的血痕。
“稳住！”赵峰的重力场突然收紧，将狂暴的元素流强行压成束，“对准它的心脏位置！”
能量流终于冲破堵塞的经脉，银龙发出声舒畅的龙吟，翅膀微微扇动，带起阵夹杂着新生鳞片的清风。苏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手背擦过额头时，发现全是滚烫的汗水。
“人类，你很强。”老巨龙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它低头靠近苏御，温热的鼻息喷在他身上，“但龙元的恢复需要更多元素之心碎片，你……”
“我们需要巨龙精血。”苏御打断它的话，从怀里掏出块记录着维度震慑数据的晶片，“虚无维度的生物正在变异，普通攻击对它们已经失效。只有你们的精血，能强化我们武器的维度穿透性。”
老巨龙沉默了。它转头看向那些正在缓慢恢复的族人，银龙已经能勉强站起身，正用头蹭着条幼龙的脖颈。暗红色的云层里，隐约有新的龙影在凝聚——那是沉睡的巨龙被新生的龙元唤醒了。
“可以。”老巨龙突然开口，它张开嘴，枚泛着金红色光泽的精血珠从舌尖滚出，悬浮在苏御面前，“但我有个条件，”它的目光扫过众人的武器，“让我用古龙语为你们加持祝福，这是巨龙族最古老的契约仪式，从此刻起，我们将共享维度战场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