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战后余波(2 / 2)

“去查。” 他把药方塞进袖中,声音冷得像冰,“查我母亲的陪嫁,查李家与苏家结亲的所有记录,查二十年前...” 他顿了顿,喉间涌上腥甜,“查二十年前我父亲处决的那十七名旁系修士。”

苏砚的脸色变了。二十年前的“清门案”是苏家的禁忌,据说那些修士勾结魔道,被苏父亲手斩于祠堂前,连尸首都扔去了乱葬岗。可昨夜往生堂里,那些被金光净化的冤魂中,分明有个穿青衫的修士,眉眼与苏父有七分相似。

“家主,” 有个苍老的声音从祠堂门口传来,“老奴知道些事,或许能帮上忙。”

苏御转头,看见个须发皆白的老妪,拄着根雕花拐杖,颤巍巍地站在台阶上。那拐杖的顶端是只玉貔貅,与苏母嫁妆里的那只成对。

“刘嬷嬷?” 苏御认出她是母亲的陪房,十年前说要回乡养老,就再也没音讯,“您怎么...”

刘嬷嬷的眼睛浑浊,却死死盯着他袖中露出的半角玉佩:“老奴一直在李家当杂役,就为了等这一天。” 她咳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夫人临终前嘱咐,若有天苏家出事,就把这个交给少主人。”

油布层层解开,露出本泛黄的日记。第一页的字迹娟秀,是苏母的笔迹:“玄通送的那盆莲花开了,与夫君的玉佩倒是相配。”

苏御的指尖突然冰凉。

刘嬷嬷看着他翻开日记,浑浊的眼睛里滚下泪:“夫人不知道李玄通是李家的人,只当他是游学的书生。直到怀了您,才发现他总在夜里偷画镇魂令的图样...”

日记里夹着张褪色的信纸,是李玄通写给苏母的,字迹缠绵悱恻,最后一句却透着诡异:“待吾侄降生,便是莲花重圆之时。”

“莲花重圆...” 苏御摩挲着那半块玉佩,突然想起李玄通化作怪物前,撕开胸膛露出的紫黑心脏,那些拼凑的碎片里,似乎有块玉的光泽格外温润,像极了母亲的遗物。

祠堂的铜钟突然响了,沉闷的钟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苏砚脸色煞白地跑进来:“家主!皇城来的人到了!说是...说是要请您去皇宫,商讨镇魂令的归属!”

苏御猛地合上日记。镇魂令的事,他从未对外人提起,皇城怎么会知道?

刘嬷嬷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个老妪:“少主人,千万别去!当年夫人就是发现了他们想抢镇魂令,才被...” 她的话没说完,突然捂住喉咙,嘴角涌出黑血。

苏御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却发现老妪后心插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尾刻着朵极小的莲花。

“有刺客!” 苏砚拔剑怒吼,却见祠堂的梁柱后,闪过数个穿玄色劲装的身影,那些人的腰间都挂着块令牌,刻着“玄”字。

镇魂令突然在怀中发烫,苏御抬头望向皇城方向,那里的天空湛蓝如洗,却让他莫名想起李玄通消散前,那双怨毒的眼睛。

原来李家的覆灭,不是结束。

他握紧袖中的半块莲花玉佩,突然明白母亲日记里那句话的意思——所谓莲花重圆,根本不是指玉佩,而是指...血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