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与上阳郡主的这一番话隔日便传到了北郊行宫。
当金风跟她学赵延的话时,沈星河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说为了留下上阳,要将她一直困在行宫里。
“陛下当真是这么说的?”
金风气得小脸通红:“奴婢今早过来的时候,特意去找了小顺子一趟,想探听陛下口风,是小顺子亲口告诉奴婢的。”
原想着赵延昨日是一时置气,才将她发落出宫,所以沈星河走的时候并没有带着金风,就是让她打着在宫里探听圣心的主意。
金风气鼓鼓道:“当时上阳郡主要走,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了,陛下追了上来,就在门口跟她说了这一番话,勤政殿的宫人都听见了。”
想不到这个赵延居然待她如此薄情,且心狠。
沈星河强撑着,才没让自己背过气去。
金风忙递上一盏热茶给沈星河,她端着一口气喝干,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遂道:“原还指望他能看在昔日情分上回心转意呢,现下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金风愁得直叹气:“这可怎么办啊。”
沈星河想了想,遂道:“待我给他书信一封,你差人立马给他送过去。”
说罢,沈星河走到书案前,提笔一气呵成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陈情书。
她在信中向赵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回忆了二人从前美好的时光,提出希望他看在往日情分上,原谅她,接她回去。
信笺很长,整整写了三四页。
沈星河将信笺装进信封,交给金风,叮嘱道:“务必让他们交到陛下手里。”
她坚信清高无尘的上阳郡主不会从中使绊子,但宫里可是还有个最擅挑拨离间的王氏姊妹呢。
眼下见她被赵延冷落,那二人怕不是要乐得找不到北了。
信送出去两三日,却不见回音,沈星河又接二连三地给赵延写了好几封信,每一封信里都是情真意切,读得她自己都有点感动了,可赵延却始终没有回音。
这个男人,着实是个狠心的。
转眼过去一个月,已经临近除夕,宫里终于来了人,是小顺子。
听说御前终于来人了,沈星河喜不自胜,忙让人将小顺子迎到暖阁,见面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陛下派人来接本宫回去。”
小顺子不同于李德全的老道,直言不讳地回道:“陛下这几日一直忙,便是得了空闲,也是陪着上阳郡主,哪里还记得娘娘您啊。”
金风与小顺子交情不错,一听这话,气得咬了咬牙:“娘娘又没犯什么大错,陛下当真对咱们娘娘这般绝情。”
小顺子叹了口气:“宫里谁不知上阳郡主是陛下心尖上的人,若是郡主不在还好,如今有了她,陛下是谁也看不进去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子信笺,双手捧给沈星河:“奴才是奉师傅的叮嘱来见娘娘的,师傅说,娘娘的信陛下一封也没看过,师傅心疼您,让您今后别再写了。”
小顺子叹了口气,道:“师傅说了,便是您写再多的信,陛下也是不会看的。”
李德全是最了解赵延的人,他这么让小顺子传达,那便是赵延真的不在意她了。
难道,往后余生就要白白地烂在这里了吗?
沈星河没撤,目空着望向窗外,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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