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泽跟着朱仲茂紧赶慢赶,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散学前一半个时辰,赶到了国子监。
此时正在讲课的是国子监祭酒倪元璐,这老头可是眼里不容沙子的人。
自从崇祯让一众二世祖到国子监读书倪元璐就很是不满,还有凭真学问考进来的那些学子,对于这帮二世祖,也是嗤之以鼻。
宽大的讲堂里坐着上百名学子,衣衫华丽的二世祖自然坐在前面,坐后面的都是穿着粗布衣衫有真学问的学子。
坐在后面的那帮学子,终其一生打败无数对手,也只不过是获得一次二世祖唾手可得的学习机会罢了。
张世泽跟着朱仲茂自然是坐在前面,左右一看,也有不少熟人。
左边的熟人有:已经自杀的杨嗣昌儿子杨苇,礼部左侍郎钱谦益的儿子钱成堆,闺女钱多多。
朱仲茂那厮一个劲的撩拨钱多多,十足的舔狗模样。
右边的熟人只有两个,那就是坤兴公主朱微娖,和太子朱慈烺。
张世泽注意看了,朱慈烺如果放在后世,妥妥的书呆子一个,不苟言笑,一本正经跟着倪元璐摇头晃脑读书。
朱微娖就差太多,手中拿着毛笔,比划来,比划去,跟准备干仗一样。
因为前方坐的都是不思进取的二世祖,倪元璐索性直接到后方去带着那帮真想学的学子读书。
前方的二世祖也无所屌谓,纷纷交头接耳。尤其是朱仲茂那厮,一个劲的往钱多多座位上凑。
张世泽本想和朱慈烺聊两句,毕竟以后这是领导。结果朱慈烺那厮竟然临危正坐,不搭理张世泽。
索然无味,听着众人摇头晃脑的读书声,张世泽昏昏欲睡。
这种激昂顿挫的读书声,比催眠曲都好用,没一会,张世泽呼噜声大起。
听到有人打呼噜,倪元璐气的猛然转身。
在那一瞬间,朱微娖一个纸团子扔到张世泽鼻尖,将张世泽喊醒。
此时朱仲茂那厮正在钱多多那撩拨人家,直接被倪元璐抓个正着。
“朱仲茂,你将课文读一遍?”
朱仲茂跟张世泽过来读书,连书都没带,哪里会读什么劳什子课文?
看到朱仲茂支支吾吾,再想着成国公朱纯臣的面子,倪元璐轻轻叹息一声:
“老夫读一句,你读一句。”
“《列子·汤问》”
“《列子·汤问》”倪元璐读什么,朱仲茂读什么。
“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辨日。”
“不可能。”朱仲茂果然没让人失望,只第二句,便开始撂挑子。
“朱仲茂,你岂有此理?圣贤书岂是你能非议的?”倪元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如果不是碍于朱纯臣的面子,朱仲茂这厮少不了一顿毒打。
“先生,你也知道这是圣贤书?孔老夫子乃是圣人,如何能干这种缺德事?”
看到朱仲茂开始反客为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再看着钱多多盯着自己看,朱仲茂很是嘚瑟。
“朱仲茂,你……你放肆。”
“先生,放肆的是你。孔老夫子乃圣人,怎么可能见到两小儿便日?咱退一万步说,就算孔老夫子是这样的人,也得先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吧?”
看着众人纷纷冲自己竖大拇指,朱仲茂更是嘚瑟。
“再不济,也得查探一下两小儿的底细。比如是谁家的孩子啊,家中有没有地位高的人啊,硬上了,会不会有麻烦啊,这跟我们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是一个意思。比如前两天,我在大街上遇到个姑娘,本想下手。结果一打听,竟然是先生你的孙女。这不,只能放弃。你们能想象得到吗?我当时家伙事都扒拉出来了,结果为了给先生你面子,硬生生又给塞了回去。”
卧槽,牛逼,朱仲茂牛逼。
就是用脚后跟思考,这儿的“日”也是名词,不可能是动词。